“这位小将军,大老远的,怎的劳您带着兄弟们跑一趟,可是城中发生什么大事了?”
小将军骑于马上,低头乜了孙大人一眼,哼了一声道:“我怀疑你的镖队里有宫里失窃的贡品来人那,给我搜”
“贡品?怎么会呢”镖头满脸堆笑,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小将军,还劳您行个方便,您瞧我们队伍在出城之前已经检查过了。”
“去去去,别跟老子套近乎,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能担待得起吗六月初十皇太后寿辰,偏偏丢了预备献给她老人家的寿礼你说这事儿能善了了吗?速速退开让我们例行搜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将军话罢了,运足了力道将镖头推开一旁,抬手下令,二百余骑兵围在外围,百余步兵纷纷持长矛长枪上前,毫不客气的将镖车上的箱子挑开,将里头的东西不论何物皆搅合的乱七八糟,衣裳金银等物立时散落一地。
待官兵来到红绣近前的箱子,见巨大箱子上用锁链绑着,还贴了封条,喝道:“将箱锁打开”
红绣一笑,道:“我的箱子里可没有你们要找的贡品,再说这里头是贵重物品,瞧你们粗手粗脚,若是弄坏了谁来担待?”
“担待你母亲的臭屁”
小将军策马上前,抬手照着红绣就是一鞭。
红绣吓的一机灵,幸好商少行派来的家丁反应迅捷,挥手将红绣拉到一旁,才免她一鞭之苦。
“速速开箱瞧你小白脸支支吾吾的,现下我怀疑被盗贡品就在你的箱子里”
“这……”
红绣眉头紧蹙。看来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还是准确的,那时接了生意,便发觉事情不对了。
总镖头惊慌的望向名满圣京的诸葛“公子”,当初他来托镖之时,只说自个儿要到台州李家庄去会亲戚,随身带了一大箱的礼品要赠予友人,拖的算是人身镖和物镖,箱子里的东西他验过,当初觉得精贵非常,还感慨诸葛公子的友人都跟着沾光,想不到会是失窃的贡品啊
众人各怀心思,小将军不耐烦的拧着眉头,摆手道:“还不快点给我搜”
“是”
兵士们得令,将红绣众人推搡到一边,毫不客气的用长矛长枪跳开木质的箱子,协力将箱子反倒在地,这下连开锁解链子的程序都省了。
只听咣当一声响,一个柱状的铁质物体掉在地上,随即传来清脆的破碎声。红绣心疼的一拍大腿
“我的望远镜”
激动之下,她都忘了压低自己的嗓音,好在周围环境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状。兵士们没找到指定的东西又去翻下一个,待所有都检查过后,小兵原地待命。一队长来到马前,道:“禀报大人,并未发现失窃的贡品。”
小将军蹙眉,满脸疑惑的望着正蹲在地上捡水晶碎片的红绣。
总镖头道:“这位将军,您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啊,您看,这……哎”
那小将军跋扈的道:“怎的,在你队伍里搜出百鸟朝凤图就是好的了?嫌命长了你”一摆手,“撤退”
“是”众兵士齐声领命。
待一行人去远了,原地只剩下一片狼藉。同行的其余三两镖车所有物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布匹衣裳被撕烂,陶瓷器皿被损毁,珠宝散落一地,还有人托了一坛上等好酒的,酒坛子也碎了,酒液潺潺流出,四下飘着酒香。
总镖头欲哭无泪,只得大声吩咐:“紧着把东西归置归置,咱们回城清点,择日重新出发”
“是,总镖头”
红绣用帕子将碎掉的水晶包好,剩下的单筒望远镜框架随手放在箱子里,叹了一声。
看来一切不如她所想,也八九不离十了。
当日半夜过了亥时,一行人到了圣京城门前,瞧着紧闭的城门哀叹,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若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红绣捡了路旁一块大石坐下,抹了把额头。今儿出城一趟走了许多路,倒是可以减掉几斤赘肉。
她当日接了张勉的生意,其实已经瞧出了疑点,是以她多了个心眼,随意拿了旁日命人做的望远镜压箱子,自己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出城去,想来个声东击西,探探风声,她本来觉着张勉想给她使绊子,无非是找人劫镖,让她到六月初三交不上货吃她的赔偿金罢了。可想她没想到此事会与朝廷丢失的贡品扯上关系。
六月初十是皇太后寿辰,她最近也刚知晓,可能有谁借此机会陷害她呢?若今日搜出的是百鸟朝凤图,盗取皇太后寿礼的罪名恐怕坐实了。到如今一想,她满脑门子的白毛汗。
红绣沉思,无意识的转着折扇,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去做,第一,她不清楚是谁害她,原因为何,第二,她不知道下一步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她得罪了谁?谁想置她于死地?似乎来到古代到如今树敌无数,一时间她已经缕不出头绪。
想个什么法子能查出到底是何人因何事陷害她呢?隐患不除,往后睡觉都安稳了。
一番深情你可知?
一番深情你可知?
天蒙蒙放亮,绣妍楼的“女小二”忙着开张。一大早人来的少,当然不指望这会儿接到什么单子,不过继前些日绣娘们与红绣姑娘“闭关”了三十多日之后,今儿可是头一日恢复生意。
林三娘来是绣妍楼的新人,在家中行三,是以唤作三娘,前些日老父亲病倒一命呜呼,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人,下头还有年幼弟妹。若往常,如此的失了劳力的家境,她怕是要被卖掉换些银子的,谁知正赶上绣妍楼招人,本来若是以她的外貌条件,本也不够格的,可诸葛公子心肠好,了解情况后破例收了她,才免了她被卖去青楼的命运。她做活勤勉,不多日就升到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