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府经营绸缎织造印染刺绣裁制的生意,目前真正属于我的也只有聚缘楼而已,如果还不够,我可以每年给你聚缘楼一成的分红。这样总可以了吧?”
“成交”
要的就是这个,干嘛不早说。
红绣歪着头笑起来,入商府似乎是势在必行,既然一定要来,为何不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是以她不将话说死了,吊着商少行的胃口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条件,最终达到自己最初想要的目的。
此时,商少行才明白自己似乎是着了红绣的道,无奈的叹了一声,他们相识到如今,自己总是在她这里碰钉子,偏偏着道了又没旁的法子,只能忍着。
“好了,三少爷,我也该回了,你早点歇着。”红绣心情大好的拍拍商少行的肩膀,笑吟吟的走出月洞门。梅妆小跑步过来扶红绣上轿,主仆二人风风火火离开。
商少行站在一旁,过了半晌才回头,“福全儿。”
“是,少爷。”
“给红绣姑娘将‘馨苑’腾出来。”
“少爷,怎么不收拾正院儿?”
“待她过门之日,自然是要住正院的,现在她身为客人,还是住馨苑最为妥当。”
※※※
商府的事红绣应了商少行,可没当面应下老太太。红绣猜想老太太对她与商少行的“交易”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会接连几日都请她道府里去,今儿瞧绣花样子,明儿尝新鲜小吃,后儿又有新打的首饰让她选。
总之,与商府的交集频繁起来,红绣也逐渐能熟悉了复杂陌生的环境。
这日刚回了别院,预备换男装去绣妍楼瞧瞧,丹烟突然进门,“小姐,九王爷府来人了。”
阴测测的试探
阴测测的试探
红绣穿外袍的手一顿,“九王爷?就是前儿凡巧说的天琴郡主的生父?”
“回小姐的话,正是。”丹烟蹙眉,走到跟前帮红绣将刚刚穿上的男装换下,发髻解开,按着她坐在绣墩上重新为她梳了“倭堕髻”,斜插“凤鸣钗”,想在为红绣上旁的头面,被她躲了开。
“简简单单就好。丹烟,将我那身白绮的袄裙拿来吧。”
“是,小姐。”
丹烟手脚麻利的服侍红绣打扮妥当,不多时二人来至前厅。
一名容貌端丽,年约四十出头的媳妇子站在当中,见红绣主仆进来,面无表情硬生生的问:
“你是红绣?”
红绣心道王府的人说话就是牛气,面上微笑着:“正是。”
“随我走一趟吧。”
“敢问这位姐姐,不知是王府里哪位贵人唤我?”
“我们郡主叫你去,是你的福分,莫要默默蹭蹭的。想知道什么到了王府自然知晓。”
媳妇子转身走出正厅。丹烟气的一撇嘴。红绣对她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俗语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王府里的下人都比平头百姓高出一头去,也不怪她鼻孔开在脑门子上。
出了门,乘王府派来的马车,不多时便来到圣京城中中心最为神圣的一个位置,九王爷是当今圣上如今仅剩的一位亲叔叔,府里规模自是旁人不能比,头先她还觉得商府够大够华丽,现在一瞧,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王府雕廊画栋富丽堂皇,门口一对汉白玉的石狮子甚为威武。朱砂红墙显示出王家气派,琉璃瓦上不然尘埃。
下了马车,从侧门入府,马上有下人抬轿来相应,红绣上了轿,过外仪门,穿月洞门,过内仪门,一路颠颠簸簸,不知过了多久才下了轿。
面前一座雅致院落,匾上书“繁丝馆”,后有九王爷“李晟”的大名和印鉴。
“红绣姑娘,请吧。”
方才那名媳妇子面色不变,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抬腿迈入了院子。
红绣点头,紧随其后,绕过水月影壁,穿过抄手回廊,又走了半晌才来到外厅门前。
“郡主在里头呢,你自己进去吧。”
“多谢你了。”红绣点头致意,回头吩咐丹烟:“你且在一旁候着。”
丹烟担忧的点头:“是,小姐您自个儿多留神。”
红绣拍拍她的手腕,“无碍的。”
天琴郡主找她来是为何事她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二人毫无交集,此番突然找她必定来者不善。杜氏是郡主的姨妈,如今间接因为她的缘故被逐出了府,现下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进入花厅,红绣没有心情感受脚下柔软的花团锦簇地毯的柔软,也没有心情观赏屋内的精致摆设。径直走向坐于正位的郡主李天琴跟前。
李天琴一身华贵,洋红锦缎绣金梅的袄裙衬得她俏丽端庄,头梳十字髻,八宝鎏金攒玉簪斜卧于发髻之间,六股翡翠滴珠的流苏来回摇晃。发髻正中紫玉蝴蝶簪做妆点,妆容精致,眉心花钿鲜红欲滴,红唇翘起,两耳南珠丁香儿泛着亚光。
“红绣参见郡主。郡主……”
“免了免了。”
红绣话未说完,李天琴便从主位上下来双手相搀。拉着红绣的双手道:“上回诸葛府一别,你我约莫快有一年未见了吧?”
提及诸葛府花园中的事,红绣心里一突,心中做好防范,暗自打起一百倍的精神,面不改色的笑道:“回郡主的话,没有一年,约莫也该有八九个月了。”
“哎。”李天琴口打唉声,叹道:“最近父王叫我在府里勤学女红刺绣,不准我出去,不然早就去绣妍楼找你了。”
红绣垂首站着,“是,往后郡主有何吩咐,尽管派人来知会一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