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是天家人,但凡皇族有的性格特点,她也是应有尽有,多疑、重利、薄情。
她对秦寿,再知晓穷尽手段也得不到后,她便说不欢喜就不欢喜了,没谁有她那样的没心没肺。
她多疑重利,不会轻信旁人,且相信人和人之间,利来利往,才是最为牢固的关系。
故而她一心肯定秦寿心里是有她的,她不是欢喜羞涩到无所适从,反而第一反应是她要如何才能将秦寿这份心悦利用的最充分,自己能从秦寿身上得到甚好处。
紧接着才是——
原来他竟然是心悦自己的,不过,她为何要在他开始心悦自己的时候,要同等的回应他?
不见,从前他肆无忌惮的践踏她,如今风水轮流转,合该他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她玉臂攀上他的脖颈,细腰用力一扭,位置转换,她坐在秦寿腰腹间,一手抚在他光裸的胸口,一手搭在他肩头,俯身凑近了问,“本宫可以不听驸马说,但端看驸马如何做的。”
她细软青丝披散下来,笼罩两人,形成细细密密的旖旎狭小缝隙,彼此呼吸交缠,就带出缠绵的意味来。
秦寿望着她,指缝间满是雒妃的发丝,软的他手心胀满,他微微勾起嘴角,“公主想九州如何做?”
雒妃哪里会主动言明,“驸马如何作想?”
她那点的小心思,秦寿哪里看不穿,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对她既觉无可奈何,又觉哭笑不得。
要从前,他定然是不会依从她的,可也不晓得是不是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他便越发的心软了,见她那娇娇的小模样,就想什么都同意他她。
然,好在他心智非常人,也太过了解雒妃的性子,知道一味惯着她,不仅得不到她,反而还会让她弃之如蔽。
他压着她脑袋,在她唇珠上啄了口,“蓟州铁矿山,我可不动,但公主需得应下一点。”
雒妃要的无非也就是他这句话罢了,“讲。”
秦寿温情脉脉地蹭着白嫩小脸,感受到她肌肤的滑腻,“不可再提和离之事。”
雒妃没想他要说的是这个,不过和离之事,她本也就没太放心上,故而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两人谈妥,皆心满意足。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莫名就有说不明道不明的暧昧氤氲涌动,雒妃甚至清晰的感觉到相贴的肌肤滚烫起来。
雒妃一下反应过来,她扯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像是兔子一样飞快地跳下床笫,离他老远,这才松口气。
秦寿缓缓撑起身,他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浑身赤裸,不遮掩半点,他大大方方,毫无怯意,甚至在雒妃看过来之际,还长眉一挑,拇指按了按薄唇道,“公主可真是霸道,连半个被角都不与九州留个。”
雒妃才不理会她,直接唤了帐外的鸣蜩与季夏进来伺候。
鸣蜩与季夏才一撩帘,赤裸裸坐床沿的秦寿一声喝,“出去!”
鸣蜩伸到一半的手顿住,尔后收了回去。
雒妃回头瞪着他。
秦寿随手取了外衫披身上,这才过来将雒妃捉到床笫边,夺了她遮掩的锦被,挑出枕头下那抹豆绿白绣缠枝粉桃的肚兜,面色正儿八经地捏着细带就要帮她穿。
雒妃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晓得要如何放了,她去抢肚兜,“本宫不用驸马伺候。”
秦寿手一抬,那小小一片的肚兜迎风招展,实在羞耻至极,“听话,抬手。”
雒妃哼哼几声,头撇向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任凭他如何动作。
她也就没看到秦寿烟色眸底的兴味一闪而逝,他慢条斯理,光是肚兜的细带,他就翻来覆去的系了两三次,再雒妃眉心生不耐之际,这才与她披上衣裳。
光是穿衣裳裙钗,就用去两刻钟,待最后的盘口扣好,雒妃拨开他手,迫不及待的唤了宫娥进来梳妆。
这点,秦寿却是没争了,他双手环胸,倚靠边上,眼不错地瞧着鸣蜩季夏与雒妃绾髻描眉。
一应拾掇妥当,连袖口都服服帖帖,无半点不雅之处,除却她眉目间掩饰不住的春意媚色,仿佛水润饱满的蜜桃,手一掐,嫩的能出水。
雒妃临走之际,还不忘提醒秦寿,“望驸马说到做到。”
也不等秦寿回话,她裙摆翩然的旋身离去。
主帐帘子垂落下来,飘忽出的弧度,遮掩了最后一点艳色。
瞬间的空荡,让秦寿有一瞬的失神,他重新躺回床笫,人都走,但似乎他还能嗅到余香,萦萦绕绕,挥之不去。
回到自个的大营,已是晌午时分,雒妃不曾想,她竟与秦寿荒唐了整晚,还睡到日上三竿。
她着眉头,抬脚就直直往主帐去,也就没注意到帐外站着的白夜。
白夜背脊笔直,眉目坚毅,那模样分明是守了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