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忙不迭地点头,“对,就是他用南蛮语警告了我,且还弄死了我一只小心肝。”
提及这点,蜀南王倏地抬头,厉色道,“你对公主下手了?”
巫女撅了撅嘴,“被驸马坏事了啊。”
“啪!”蜀南王一拍桌,腾地站起身,“与我同公主道歉去。”
巫女双手环胸,藏着手,“不去!”
蜀南王扶了扶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听着莫心,公主驸马身份非同一般,你从前对旁人动手,我能与你善后,总是这还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但你若再敢与公主出手,休得怪我将你送回南蛮林去,不许呆在蓉城。”
叫莫心的巫女委屈地拧着弯弯的眉头,不情不愿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不对公主出手就是了。”
蜀南王见莫心那等不以为然的神色,他叹了口气,捉摸着多派点人将她看紧点。
当天晚些时候,蜀南王提拎着南蛮林中才有的白边紫灵芝等好物,就往雒妃那边去。
雒妃正在看兵书,她将人宣进来,也没吭声。
蜀南王见礼后,就那样站在屋中央,十分尴尬。
不过他也只得安心受着,睡觉自个的人的得罪了雒妃来着。
雒妃也没让他站多久,粗粗看完十页兵书罢了,她才恍然抬头道,“看本宫,一看书入迷,竟往了蜀南王还在的。”
蜀南王直接开门见山,“臣来与公主请罪,百日立,臣妹莫心多有冒犯公主,请公主念在她人小步懂事,饶恕了她这一遭。”
雒妃让鸣蜩与蜀南王搬了锦杌,这才合上兵书,慵慵懒懒的道,“原来那是蜀南王的妹妹,还真是娇俏可爱,养的小玩意也很……特别。”
蜀南王赶紧将手里的补品送上,“莫心与本王,是族亲关系,她是南蛮巫女,故而对一些虫蛇感兴趣,这在南蛮很是常见。”
“看来,本宫还是孤陋寡闻了。”雒妃说浅声道,平波无澜的口吻,学的是秦寿,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蜀南王哪里还敢再为莫心开脱,“臣日后会严加管教,往公主开恩。”
他也算是低声下气了,为了莫心,在雒妃面前生生矮了半截。
雒妃忽的叹息一声,似是而非的道,“本宫忧心上官家余孽的事都操不完的心,哪里还记得旁的不相干的。”
听闻这话,蜀南王眸色一闪,沉吟片刻才道,“臣必定为公主分忧解难。”
“哦?”雒妃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蜀南王要如何为本宫分忧?”
蜀南王义正言辞的道,“臣可以将上官家兄弟引下陇山,在蓉城里瓮中捉鳖,一并逮了两人,先行杀掉,这样朱雀叛军群龙无首,自然不攻自破。”
雒妃冷笑一声,“若是叛军狗急跳墙呢?本宫听闻上官伤可是颇有一番手段的。”
蜀南王皱着眉头,“臣愚钝。”
雒妃懒得再与蜀南王虚以为蛇,总是这人圆滑的很,滴水不露,偏生作派还带着君子的坦荡之风,让人觉得无从下手。
“此事,本宫自有计较,”雒妃摸着手里的兵书,心头模模糊糊的有个大概想法,“你只需记着,欠本宫一次。”
蜀南王实在无奈,不得不妥协道,“是,臣紧记。”
雒妃挥手,示意退下,蜀南王便冲雒妃弯腰拱手,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秦寿这才从里间的屏风后转出来,他一身玄色衣衫,鸦色长发只用同样的玄色布巾束着。
雒妃看了他一眼,问道,“剩下的朱雀军如何?”
原是秦寿已悄然去了朱雀军营一趟回来,他难得的眉心一皱,“不太好,营中将士并没有五万,最多四万罢了。”
雒妃大惊,“怎会如此,不是说上官家余孽只带走了五万人马么?恰好是营中的一半之数。”
秦寿薄唇微抿,“是一半之数,可自打上官兄弟公然反叛后,余下的朱雀军也是人心惶惶,每日都有逃兵,这些时日下来,已少了足足有万人。”
雒妃倒抽了口冷气,心头又是发恨又是心痛,“若让本宫晓得,都是些谁做了逃兵,本宫非的挨个逮回来鞭笞百丈不可。”
她也是心头有数,只说鞭笞,没敢说砍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