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半天的功夫,皇帝息潮生就雷厉风行地点齐宫中御医,并无数珍稀药材,要亲自出宫去接太后。
第二日朝上,群臣据理力争相拦,甚至有老臣不惜给皇帝跪下,要皇帝三思而后行,且宫中不可一日无主。
雒妃在这当突然出现在金銮殿门口,巍峨的朱红殿门,映衬的她身躯娇小,她穿着一身公主朝服,绾高髻,簪八宝凤钗,眉目带凛然贵气,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气势竟不输皇帝半点。
她冷然开口道,“诸位大臣说的在理,圣人不可轻易出宫。”
皇帝眸色复杂地望着她步步走进来,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曳地的长裙,随着走动步步生莲,恍若雨后海棠,嚣媚而热烈,雒妃字字珠玑,犹如大小玉珠落玉盘,清脆而铿锵,“是以,请圣人恩准吾出京!”
这话一落,起先还吵闹不休的群臣顷刻鸦雀无声,站在前头的上官寂更是神色莫测。
皇帝不说话,他背剪双手来回走动,见雒妃还保持着敛衽行礼的姿势,遂道,“朕,准了!”
“吾叩谢皇恩!”雒妃的规矩礼仪是挑不出半点错来,她起身抬头看着皇帝,又道,“还请圣人与吾一队兵马,若再行遇上此刻,吾定然他们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最后一字方落,竟从雒妃身上弥漫起凛然的冰寒来,她冷肃着张脸,那模样居然与秦寿面无表情时颇为相像。
皇帝思忖片刻,目光在底下群臣身上扫了圈,后落到不甚有表情的上官寂身上,“上官爱卿,朕将京郊的朱雀营中将士拨去接应太后,爱卿以为如何?”
上官寂心头一跳,刹那之间,但凭皇帝这一句话,他心里就已经联想出诸多的事来。
他拱手站出来低头道,“圣人英明,驻守京郊的朱雀营将士,满打满算共有上万人马,臣以为,拨五千与长公主,太后定然安全无虞。”
哪知,皇帝大手一挥,“不,朕以为将营中所有将士悉数遣去接应太后,毕竟那可是宁王的扈地,太后岂能有闪失!”
话都到这份上,上官寂不得不道,“臣遵旨!”
皇帝又道,“鉴于长公主并无带兵打仗经验,故而着上官宵爱卿随驾同行!”
上官寂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单膝跪下谢恩。
此事作罢,雒妃也就不在金銮殿多待,她匆匆回了公主府,让首阳等人赶紧收拾行李,顾侍卫又点齐三十亲卫,不过下午时分,就一切准备妥当。
而上官寂即便再是不愿,也只得点齐兵马,让上官宵去接雒妃。
临到公主府门口,他却看见往日京城传闻与雒妃不合的驸马秦寿赫然在侧,且那模样,哪里是与公主关系不好了?
不见雒妃公主上个金辂车,驸马还搭手才扶她上去,那等小心翼翼的做派,都将公主呵护在手心里。
对于秦寿要同行,雒妃也不甚有意见,毕竟行军之事,他更是擅长。
雒妃当先出城,先是往京郊朱雀营去,这营中人马她是打算大半都给带走,余下的老弱病残,与恭王等人放松警惕。
秦寿深谙雒妃的心思,雒妃不好显露人前,他便亲自跑这一趟,将营中名册拿在手里,挨个的数,叫本就直肠子的上官宵抓头挠耳,毫无办法。
暮色时分,雒妃本是想连夜赶路,在秦寿的建议下,还是推迟到了明个一早。
岂料,当天晚上,朱雀营中,迎来了雒妃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