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根本不将雒妃的色厉内荏放在眼里,他抱着她,径直往山林外走。
雒妃有心想推开他,可身子不着地,空落落的生怕会摔下来,她只得使劲动了动腿脚,“岂有此理!”
这四字一落,她就骂不出来了。
秦寿这人不仅本身身手了得,就是意志都是十分坚定的,旁的流言蜚语与咒骂根本就动摇不了他半分。
这一动作,反而让秦寿注意她裹在小脚上的湖青色柔软面料的两片破布来。
他眸色微微发沉,后落到雒妃胸口,轻薄的中衣根本就什么都遮掩不住,那隐约可见的蜜粉色,以及颤巍巍的尖尖轮廓,让他嘴角抿紧了些。
雒妃顺着他视线,猛地反应过来,她冷笑一声,扬手一巴掌就扇到他脸沿,促使秦寿偏了偏头。
“放肆!”她怒喝道,她就晓得这坏东西骨子里同样是个下流胚子,不然从前床笫之间,他能板着那张正儿八经的脸尽说些不着调的话,还逼着她讨饶喊他情哥哥?
根本就是个天生的!
长的人模人样,白瞎了那张俊美的皮相。
秦寿浅淡又深沉地瞥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眼里恍若有冷凛的风雪肆意,可其中潜藏的波澜,却是深不可见。
雒妃暗自松了口气,然还没等她完全放心下来,就听秦寿幽幽然的道,“公主目下还有个容王妃的身份,是不是本王未曾同公主行夫妻之实,公主就忘了这一茬?”
雒妃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真忘了的事实。
秦寿也冷哼,他步子很大,在这崎岖不平的山林间也恍如平地,且多有注意,未曾让枝桠磕绊到雒妃。
“如今秦家仅余本王这一脉嫡出,本王总也是要有子嗣的,约莫一个是不够的,”他就事论事,很是缺少人情味,冷冰冰的,“所以,公主还是要记得这事的好,本王不介意回去就用行动让公主牢记自个容王妃的身份,也好为日后能诞下子嗣早做打算。”
雒妃简直想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还子嗣,从前她与他好的那一两年,半点都没注意,也没见能有子嗣,可见他秦寿根本就是注定要断子绝孙的。
不过,这话她这会可不敢说,省的惹恼了这人,被扔在山林。
她再相信不过,秦寿是定然能做出弃她于不顾的人。
但她敷衍的哼了几声,算是应付。
秦寿垂眸瞥了她一眼,见她不断挠着面颊脖子,原本只有米粒大的红点点,就这么一会就有指甲盖大小,红彤彤的,衬着她本就娇嫩的肌肤,很有几分吓人。
雒妃一身痒的难受,她心头烦躁,哪里还理会秦寿,也就不晓得秦寿这是准备带她去哪。
不大一会,她正纠结地瞅着手臂上几个红点点,一副想挠又不敢挠的模样,耳边就倏地听到哗啦水声。
她一愣,就见秦寿抱着她上了道斜坡,出现在条清溪边。
秦寿择了处岸边有大石块的地段,将雒妃放到石头上坐好,他弯腰洗了把手,这才道,“公主在此梳洗一番,末了,我与你上药就不痒了。”
瞧着脚下清亮的溪水,雒妃很心动,不过她扯了扯身上的脏污不堪的中衣,又拧起眉头。
秦寿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抬手就开始解自个的腰带,三两下就脱的来只余件中衣。
雒妃面色一凛,警惕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秦寿嗤笑一声,将衣裳弹了弹,当头就罩向雒妃,“公主以为本王想干什么?”
雒妃双手胡乱扯下他的衣裳,想也不想就要扔水里。
哪知,秦寿满不在意的道,“一会公主想没衣裳换,就尽管扔试试?”
雒妃动作一顿,拿着衣服的手僵在半空,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秦寿弯腰,捧水洗了把脸,抹了脸上的水珠,这才嘲弄的道,“公主应该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当是化着精致妆容的时候?你有兴致,本王都嫌弃。”
说完这话,他也不理她,额前碎发还沾湿着细小水珠,如玉脸沿泛出莹莹微光,好看的勾人心神。
“公主好生打理,本王去那边眯一会,好了喊一声。”他边说这话,边往坡下一老树根走去,蓦了席地而坐背靠树根,当真闭目休息去了。
雒妃见他果真君子了一回,连忙敛起长发,探身往水面去看——
水面倒影里的人,还是那张小脸,可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红彤彤被蚊虫叮咬的疙瘩,别说是美,便是连个粗鄙村妇都比不上。
她闭了闭眼,又是委屈,又是暗恨掳她的幕后之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就将人大卸八块。
不过瞧着凉凉的清溪,她再忍不住,将怀里秦寿的衣裳放在大石头上,自己缩下水去。
溪水打着旋抚触过肌肤,多少缓了缓骚痒,雒妃舒服的简直想叹喟,她探出头去,模模糊糊地看见秦寿规矩着,便悉悉索索的在水下脱了中衣,好生梳洗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雒妃泡的冷了,她这才起身,哆嗦着穿上秦寿的衣裳,不过盖因没有小衣,胸口总觉得凉凉的很是不习惯。
她低头看了看,鼓囊囊的胸撑着秦寿的外衫,分明她穿着大了,可胸襟那片,却半点不宽松,甚至没了束缚,那对恼人的娇挺跳脱如兔,羞人的很。
她不适的双手环胸,可不曾想,胸口反而越发撑起的明显。
雒妃干脆作罢,总像秦寿说的那般,她也不是没见识的闺阁娘子,以前再羞人的事都与他做过了,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
她坐在大石头上,光着小脚,脚心的水泡都没好,根本不走过去,反而摸了石子瞅准了往秦寿身上扔。
“啪嗒”一声,秦寿转头过来,就见她俏生生地坐在石头上等着他,小巧的下颌扬起,眉目金贵又倨傲,仿佛她能给他抱着走,那是天大的恩赐,他就合该千恩万谢。
在晨曦微光中,静谧无声的山林间,他目光悠远地望着她,对她这样娇娇的小性子既觉得无奈,又觉得让人心头发痒,很是恶劣的想逗弄一番,让她那张脸上出现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