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四娘子连忙提裙行礼,“锦绣谢过公主。”
其他世间的姑娘瞧着凤锦绣接了赏,神色皆意味不明起来,顾妙弋嘟着嘴站出来道,“公主,妙戈打小就跟着您,可还没得过一件赏呢?”
雒妃挑眉勾唇,烈焰红唇,那样轻轻勾起,就让人心头一跳,继而心慌气短来,至少息芙就红着脸瞥开了目光。
“敢情今个你是来与本宫套赏来了?”雒妃对顾妙弋笑骂道。
顾妙弋与她亲近,也不惧她,遂道,“哪能是讨赏,怎么也要在公主这府上住几天才是,自打公主去了容州,妙戈是日思夜想哪。”
若是从前,这样的话,雒妃听了多半心头就舒爽的,可历经了死而复生,凡事她都学会了多想几分,故而对这样刻意讨好的话,她也就反应淡淡的。
是以,她根本没注意到息芙眸色微冷地瞟了顾妙弋一眼,继而又有些紧张地偷瞄她。
眼见时辰差不多,雒妃起身,微微拂袖,“这百花园景致不错,各家娘子勿须客气,多逛逛也好。”
她拉起息芙,又对凤锦绣道,“凤四娘子可愿随本宫走走。”
凤锦绣自然无一不应。
一行三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娥,便朝百花园深处去。
留下的娘子面面相觑,身份最高的司马、上官并顾家的娘子各自看不顺眼,上官家以行武出身,见不得顾妙弋那样的矫揉造作,当下就嘲讽道,“有人脸皮再厚,也是得不到半分的好,真是笑死人了。”
顾妙弋跺跺脚,冷嘲热讽回去,“也好比某些人粗俗不堪,公主可是从头至尾都没理会过半句。”
司马家的嫡出娘子,今个来了两位,皆是自恃清高,不屑与其他人为伍,便自行走开了。
这走到僻静处,司马家的两位娘子才低声议论开了。
其中一年纪小些的,约莫也就十二三岁,撇着嘴道,“大姊,按理姑姑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咱们与公主还是亲上加亲的关系,她今个怎的这样无理?”
另一娘子,年纪稍大一些,她左右看了看,扯了下自家妹妹,这才厉声道,“慎言,公主是公主,咱们再是亲上加亲,也是臣子家眷,怎会有无理一说,莫要让我再听你说这些话。”
那小娘子委委屈屈地应了声,两姊妹便不再多说,只当着赏起花来。
待走的远了,拐角的蔷薇丛后转出三人来,正是雒妃和息芙并凤锦绣。
凤锦绣死死地低着头,不敢多言,雒妃冷笑一声,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息芙不忿了,她不甚文雅地呸了口,“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说姊姊。”
她是真觉得这司马家的人隔着老远都能嗅到那股子文人的酸臭味,叫人平白不喜。
雒妃眨了眨眼,哼哼几声,“谁教你这粗俗的举止的?下次再让本宫看到,就头上顶着碗站一天,学好规矩再论。”
听闻这话,息芙瞬间就眼泪汪汪了,她皱着小鼻头,伸手拉着她袖子,小声讨饶,“姊姊,我下次不敢了。”
雒妃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抬脚就冲司马家那娘子离开的方向去。
息芙赶紧追上去,她眼梢瞄雒妃,见她不是真生气,心头就又高兴起来,瞅着她越看越好看的脸,像只忐忑不安的幼兽一样挨蹭过去,“姊姊以后多教教我吧,我很多都不懂……”
雒妃驻足,她神色难辨地望着息芙,黑白桃花眼里仿佛有滟潋的的暮霭缓缓升腾而起,就化为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首阳,”雒妃忽的开口唤道,“听见二公主说的没?日后二公主的礼仪规矩,就交给你了,务必要让二公主在七日之内成为京城贵女的典范。”
息芙瞬间懵了,她不过是想与雒妃多亲近亲近,哪里是要真学宫廷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