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都好几月过去,那波斯王子竟还未死心,居然在容州城里买了个宅子住下了,雒妃虽不过问,可也晓得图卡三不五时的就来找莺时,那架势摆明是在好逑莺时。
只要不闹到她跟前来,雒妃才懒得理会这样的事。
莺时接不接受图卡,在她看来,那是她自个的事,想要如何选择,只要不是像上次一样是遭了秦寿的算计,被迫做出无奈之举,一应的雒妃都不会阻拦。
再退一步来说,她以后若还是走上了上辈子的老路,莺时跟着图卡怎么也比在她身边要好,省的最后落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三人正讲过从前在京中的趣事,雒妃一边含笑听着,一边注意着莺时的神色,见她还是郁郁寡欢,强颜欢喜的模样,遂轻叹一声道,“绀香,你先出去,今晚莺时守夜。”
绀香应了声,摸着雒妃乌发不湿了,这才起身退下,莺时惴惴不安,手脚都不晓得如何放了。
雒妃便道,“莺时,你同那异族王子如何了?”
莺时一怔,猛地抬眼望着雒妃,好一会才惊慌否认道,“婢子从未理会过他,请公主明察。”
雒妃斜躺到榻上,拿指尖卷着垂落胸前的细发,“莫想岔了,除去他异族的身份,旁的却是个不错的男子,本宫看的出,他是真心心悦你。”
“要成为夫妻的,还是要起先就彼此心悦才好。”她望着看不见的虚空,幽幽的道。
莺时咬了咬唇,“婢子从未想过要离开公主。”
闻言,雒妃倏地就笑了,“傻莺时,你还想留在本宫身边当姑姑不成?”
莺时还想说什么,雒妃摆手打断她,“本宫身边的姑姑,有首阳就够了,且,你可曾想过,本宫为何与驸马闹到如今的地步?”
莺时不明所以,“婢子想不明白。”
雒妃斟酌着道,“驸马日后定然会篡逆的,如今的大殷,能与驸马麾下的秦家军相匹敌的精兵能有几个?”
莺时自来就不是个蠢的,对于驸马会篡逆的事,她只吃惊于从公主嘴里说出来,却半点都不惊讶驸马会那样做。
“护卫京城的羽林卫自然不必说,就是旁的其他州,能与驸马一较高下的,不超过三个,而这三州中,不管是谋略手段还是胆识,又有哪个能同驸马分庭抗均?”
这些事,雒妃上辈子就晓得,她还晓得这三州最后硬是让秦寿给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得不降!
莺时表情凝重,“公主,可将此事告知太后与圣人了?”
雒妃没回答她,反而拍着她手背,语气轻松起来,“无碍,驸马要想成事,还需等上好些年,所以你若觉得图卡还不错,便尽可一试,日后本宫走投无路之际,也好来投奔你。”
“公主,”莺时跪在床沿下,“一应都是婢子的错……”
如若不是她,拳脚了得的白夜又岂会离了公主去军营,使的公主处处受制驸马,憋屈至极。
雒妃一眼过去就晓得莺时在想什么,她屈指弹了她额头一记,“不是你的错,是驸马从一开始针对的人就是白夜。”
“此前本宫不曾与你多说,是想看你能否自己想明白,而今见你整日愁眉不展的,索性还是说与你听好些。”
“日后你要如何待图卡,那便是你自个的事了,你只需记住一点,你莺时是本宫的人,不管身处何地,都不能堕了本宫的名头,也不可让旁人欺负了都不还回去。”
雒妃有一句说一句,末了她又道,“当然,你若想一直在本宫身边,本宫也不会赶你走就是了。”
话说的这样明白,莺时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她红着眼,朝雒妃重重磕了个响头,旁的话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
两人正在主仆情深,冷不防外面传来喧杂打斗的动静,莺时蓦地站起身,动作迅速地拿了外衫与公主穿上。
“公主小心,婢子先……”莺时一句话未完,房门嘭的一声,就被撞开来,一并的还有个面目不清的男子倒在地上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