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铮的婚礼,凌霄差点没赶上。
伴郎伴娘自然是凌霄和何君帆。
要说凌铮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妥妥的二十四孝好哥哥,从他对何君帆和凌霄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何君帆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其实他眼眶红了,但又不好意思承认,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个劲地望天。
何君帆终于想起来,很久以前,他离开孤儿院之后第一次遇到凌铮的情景。
校园外的不知名的花儿开得很美,何君帆穿着规矩的校服,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等待一群和他本无交集的不速之客。
“呦呦呦,大少爷这是想好了要上交小金库啦?呵,怎么这副模样,怎么着,英雄救美人家不领情?”
大概七、八个染着头发叼着烟的小混混不知从哪个拐角走出来的,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何君帆。
刚刚还显得儒雅斯文的何君帆瞬间黑了脸,冷漠到,“把小优的东西还回来。”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当你谁呢?怎么着,你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去找你家里人啊,去啊,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你家长来呀,我好怕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嗯?”
为首的混混染着一头金毛,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衣,脚上是五颜六色钉着铆钉的帆布鞋,满满的社会气息扑面而来。
“我再说一次,还回来。”
“唉大哥,
你跟这小娘炮哔哔什么?揍一顿不就老实了?”
一个绿头发的小弟瓮声瓮气地嚷着,尤其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率先上去推了一把何君帆的肩,顺着推力把人翻到学校外的围栏上,其余人扭曲的斗志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挑起,作恶欲熊熊燃烧,纷纷围了上去。
“少特么废话,有多少钱都给爷交出来,不然卸你半条胳膊!”
少年的脸愈发冷傲狰狞,何君帆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手给了黄毛狠狠一拳,冲着右边眼睛打的。谁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横,愣了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就招呼上去了。
何君帆就像不怕疼似的。
明明只是一个身量单薄的少年,却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宛如一只凶狠的小豹子,一个人对上所有人。也不知道身上多少地方被打到,反正每被碰一下,更用力地打回去就是了。
“都给我住手!”
愤怒中夹杂着担忧的声音响起,男性喑哑低沉的嗓音充满了危险。
哥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何君帆想。
其实他特别想他们,尤其是哥哥。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那么冷漠。
他有很多话想跟哥说。
但所有能够和解的契机最后都被年少时那一丁点让人捉摸不透的倔强给浪费了。
凌铮当然不会看着何君帆被别人欺负。他愤怒地上前把这群人都打开。
不过几个小混混,怎么会是凌铮的对手?毕竟他那么强大,那么早就开始打拼。
何君帆心想,那时候他应该是开心的,很开心很开心。可就是说不出来半句感谢或是叙旧的话语。任性地放肆心底的那点自私,用伤人的话一次又一次把哥哥逼走。
究竟,为什么呢?
“小帆……”
凌铮脸上也挂了彩,但他一点也不在乎那点淤青,看何君帆明明就身上有伤还不管不顾地走了,他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先去医院!”
“放手!”何君帆猛地拍开了他抓住自己手臂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我怎么样管你什么事,要你插手!你是我什么人!”
“我……”凌铮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你别和我置气,听话,先去医院。”
“这时候知道来管我了?当初骗着我让他们带走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像这样把我拉着?”何君帆恶狠狠地说着扎人心的话,“我怎么样和谁都没有关系,你要管去管你妹妹,别再让我看见你!”
何君帆抄起校服外套,毫不在意地拭去唇边斑斑点点的血迹,往着离家反方向的地方走。
凌铮苦涩地看着他的背影,拳头不自然地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