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林:“……”
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呢,没有见识过谢子晟那些杀人诛心的手段,简直是精准打击。
谢子夕听着这些陈年往事,当年的义愤填膺早就熄火了,因为没什么用处,谢子晟根本就无视她的反抗,还道貌岸然地跟她说是帮她把关质量。如今岑林可谓是卡bug卡得十分完美,刚好避开了谢子晟警戒心最为强烈的几年。
“你们背后挤兑我挺开心啊。”一道透着斯文败类气息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裴清源猝然回头,谢子晟欣长的身影斜靠着门框,透过镜片眯着眼睛挨个打量房门口开小会的三个人。
裴清源当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半仰着头偏开脑袋,岑林川剧变脸似的挂上交际性的假笑,颇有礼貌地叫了声哥哥好,仿佛没看见谢子晟僵掉的脸。
至于谢子夕,背后说哥哥小话被抓包本来有些心虚的,听见岑林喊谢子晟哥哥愣了一会,抬眼一瞟发现谢子晟那生吞柠檬一般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噗嗤一笑。
谢子晟的目光移到谢子夕脸上,谢子夕立马正了正表情,恢复了职业性的冷淡脸。
谢子晟看着谢子夕,头往房间里偏了一下:“你跟我进来。”
谢子夕不明所以地看看裴清源,后者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晟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算了,总不会揍我。谢子夕如是想着,抬脚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桌上的果盘已经空了,看得出来谢子晟和岑林谈得好像还不错。谢子夕环顾四周,确认没发现什么两人谈崩的痕迹,谢子晟也情绪平稳,这才放心地坐到椅子上。
谢子晟动作迟缓地在床头柜里翻找一会,从抽屉里掏出叮当作响的一串东西,转身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谢子夕,招了招手:“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谢子夕走过去,眯着一双近视眼仔细一看,发现谢子晟手里拿着的是一串钥匙。
“本来想找个时间让你看看户型再给你的,不过我出院以后事情会很多,没什么时间,刚好今天也见过那小子了,就顺带把这事办完。”谢子晟把钥匙递给谢子夕,像小时候一样揉了一把谢子夕的头发。
谢子夕顾不上整理被揉乱的头发,疑惑地看着谢子晟。
“这个是我用之前自己的存款买下的一小套房子,现在赠予的话还能算是你的婚前财产,以后有个万一你不至于两手空空的。”谢子晟平静地说。
谢子夕连珠炮一样提问:“你成天在医院怎么看房子?还悄摸着买下来了?”
“咳……”谢子晟当然不会说这是在裴新源的帮助下看好了户型,找了个时间带着证件偷偷出去买下来的,“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有了这个,你跟那小子在一起多少算是有点保障,我没那么担心,出了什么幺蛾子你还有个栖身之地。虽然不大,不过你一个人住的话还绰绰有余。”
“那那个老房子……”
“老房子住得年岁太久,也该搬走了,等我出院就去把赠予房产的手续办完,我还要跟锦心物色婚房。再说……”谢子晟垂下眼帘,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一点,“在那里的话,总是想起不好的事。”
谢子夕立刻明白了谢子晟的意思,也就没发表意见。
谢子晟这是帮她把后路都安排好了,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去爱自己爱的人,如果受伤了,她有还有自己的避风港。
谢子夕握紧了钥匙,低着头,鼻子有些发堵:“哥……”
“得啦,我现在快被那小子叫出ptsd了,这会别矫情啊。”谢子晟慌忙打住谢子夕的话头,“也没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一切有哥在呢。”
“嗯。”谢子夕简单地应答一声,转头看着窗外,觉得喉咙口一阵酸胀。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要冷,从前两天开始甚至下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窸窸窣窣落到人间,不间断地给建筑和树木披上质地松软的外裳,最后甚至积起了一层几厘米厚的积雪。
南方人少见雪,雪刚停的时候许多人拿着各种拍摄仪器,对着难得一见的雪景拍得热火朝天,这其中就包括裴清源。
岑林站在婚礼现场的大落地窗前,看着在外面积雪庭院中举着手机不停转悠的裴清源,头摇得颇得电风扇真传:“不就是下个雪,至于吗?”
“很至于啊。”程飞鹏穿着成套的西装,和岑林一同站在窗前,手里总是觉得空荡荡的,因为没有烟,“你在北方读过书见多了雪景,这家伙可是从小到大都是在这儿生活的,一辈子都没见过几次这么多的雪。”
说完,程飞鹏停顿了一会,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夕不在这儿吧?”
岑林说:“她应该在锦心姐那边帮忙穿婚纱什么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抽烟了,上外边抽也不行,她会闻出来。”
“唉——”程飞鹏十分惆怅地长叹一声,四十五度望天。
场馆内部有空调,可是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裴清源出门着急没披外套,穿着单薄的正装就出去了,手和鼻子冻得通红,这会实在受不住,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搓着手又回来了,一边跺脚一边感叹:“啊啊啊好冷啊。”
程飞鹏插着兜在一边幸灾乐祸:“该,这么冷还非得出去,不上晟哥那帮忙就算了,还跑去偷懒。”
“不是我不帮,是晟哥那边实在没什么好忙的,他都准备好了。”裴清源身体一点点回暖,四肢重新伸展开,瞥见旁边的岑林,一把勾过人家的脖子,“小子,小夕夕她哥大局已定,你什么时候给小夕夕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