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朱巧婷摇头道:“我就是和你说说话。沈康如果去找房东,就会知道这事了,不需要你告诉他。”
叶芙悦并不打算做沈康和朱巧婷之间的传话筒。他们俩有什么事,自己说清楚,拉她做什么。
听到朱巧婷这么说,叶芙悦道:“嗯,你今天和我说的话,我也不会和沈康说的。”所以,就别幻想着你和我说了很多,我会向沈康转述一些,让沈康再去找你。
朱巧婷听出了叶芙悦话里的言外之意,她自嘲笑道:“我来找你,真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并不是为了让你在我和沈康之间传话。我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我已经死心了,明天我就回乡下了。”
叶芙悦现在对朱巧婷的话,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她现了,朱巧婷说话向来都是很有目的性的。
她道:“为什么想和我说话?我和你又不熟。”
“可能是因为我很羡慕你吧。”朱巧婷道:“看到你,我总会想,我要是当初没有下乡,我的生活会不会和你一样幸福。”
“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和幸福无缘了。”
叶芙悦不太喜欢朱巧婷这些顾影自怜的话语,她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欺骗他人上。”
“我知道这些大道理,但是我没办法啊。如果我不紧抓住沈康,你说我还能用什么方法离开那里,回到城里?”朱巧婷道。
叶芙悦冷笑:“你没办法?所以即使你怀的不是沈康的孩子,你也让沈康负责,还计划着用这孩子离间沈康和家里人的关系?朱知青,你一点都不可怜,你的可怜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那些感伤的话。你如果真想回城,并不是毫无办法的,只要你死守着不和当地人结婚,不把算盘打到别人身上,有时间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你总能等到机会的。”
叶芙悦言尽于此:“我感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先走了。”
说完,叶芙悦就转身往大杂院的方向走去了。
她还以为朱巧婷会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她并不想听朱巧婷自怨自艾的话。她也不知道朱巧婷听明白了她最后的话没有,但有些事,她只能说到那个份上了。
翌日一早,朱巧婷退了招待所的房间,去坐火车。
她来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但是这次走,她带了不少东西,都是之前沈康给她买的,买来他们俩准备结婚用的。
虽然他们不可能结婚了,但朱巧婷不想把这些东西浪费在这里,就还是全都带走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朱巧婷仿佛在站台的角落里看到了沈康的身影。可是,当她去细看时,又什么都没看到了。
朱巧婷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自嘲笑着,在心里道:沈康怎么会来。就算他来了,又怎样呢?她欺骗了他,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朱巧婷一路奔波地回到下乡的地方,她先回知青点把东西都放好后,就去找小兰了。
小兰看到朱巧婷不太好的脸色,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紧张地问:“你一个人回来的?你和沈康……?”
“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的家人不好糊弄,把我拆穿了。”朱巧婷道。
小兰赶紧把朱巧婷拉进了自己的屋,关好门后,她才低声和朱巧婷道:“你和沈康不结婚了?”
“他都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他怎么可能和我结婚。”朱巧婷道。
“到底怎么回事?沈康的家人怎么拆穿你的?”小兰问。
朱巧婷便把生的事都和小兰说了。
末了,她道:“我当初就应该把这孩子流掉,不应该动歪心思,老老实实的等沈康攒够六个月的钱了娶我。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和沈康也没有可能了。”
“你为什么不和沈康说,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但你是因为她才被谢无赖盯上,才怀上这个孩子的啊?”小兰道。
“我说不出口。”朱巧婷绞着手指,垂下眼。
那日,被陈桂凤拆穿时,朱巧婷曾有那么一瞬,想把她遭遇的一切都说出来,把她被迫怀上这个孩子的事都推到沈康身上。她觉得,以沈康的性子,没准会对她起了怜悯之心,虽然他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想到她遭遇的一切,没准沈康还是会愿意和她结婚、呵护她的。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打消了下去。
就算沈康因此继续愿意和她结婚,可这件事,终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怕这件事也成为沈康心里的一根刺,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每当两人有了矛盾时,就会把这个旧账翻出来。
朱巧婷不想和沈康这样。那样的日子,光想想,她就觉得窒息。
与其以后后悔,还不如现在就放手算了。
“你傻啊!你干嘛说不出口!沈康可是你唯一回城的机会了,你难道想和我一样,嫁给当地人,一直困在这里吗?”小兰替朱巧婷着急。
“队长答应过我了,一旦有回城的机会,他会放我回去,算是对我的弥补。”朱巧婷对小兰勉强笑道。
“回去又怎样?回去那个毫不关心你的家,你觉得还有你的地方吗?”小兰道:“我之所以会嫁给当地人,你之所以会想办法和沈康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我们即使能回城,也没有回去的地方吗!”
朱巧婷沉默了。
她忽地想到了叶芙悦说得话——你如果真想回城,并不是毫无办法的,只要你死守着不和当地人结婚,不把算盘打到别人身上,有时间多看看书、多学习学习,你总能等到机会的。
“回城了虽然日子也没有多好,但至少会比现在好。反正我和沈康不可能了。”朱巧婷道。
小兰叹了口气:“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甚至都没把谢无赖欺负你的事闹大,不就是为了沈康吗?你真的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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