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易羊慌了,“你……”
“我记得所有的事情。”易水说道,抬头看着易羊,“我记得我出生以来所有的事情。”
易羊一愣。
“我曾经有过父母。”易水说道,“我一岁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父母觉得我是个怪物,把我卖给了实验机构,电流爬过全身的感觉就像是把滚烫的热水倒在身上,刀子一层一层隔开皮肤,能看到血管,钉子被砸进脑袋的时候,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会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
“小水!”
易羊打断了易水的话,看着女孩平静的眸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颤抖着手,“对不起,你不要再去想这些东西了。”
“我没有想过了。”
“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三岁的时候,遇见了你。”
易水看着易羊,语气平静却格外郑重,“他们骂我是个怪胎也好,扯我的头发也好,这些比起在实验舱里的折磨根本不足一提。”
“你会摸我的头,你会抱着我睡觉,你会给我讲故事,你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到一杯水,你会给我做好吃的,你还喜欢偷偷给我吃糖,你总是相信我说的一切,你从来不会害怕我,也不会避开我,你给了我名字,你说我是你的妹妹。”易水看着易羊,伸手牵住了易羊的手指,指尖在微微颤抖。
“哥哥。”
“求你别丢下我。”
阳台上,风吹过,路白榆勾起耳边的头发,风中的声音一清二楚传入他的耳中。
路白榆抬头看向阿寻,阳光落在那张恶鬼面具上,这狰狞的面孔似乎也染上了温度。
路白榆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的阳光,像是随口一说,语气中带着些许怅然,“你说这世界上的哥哥们都好奇怪。”
“怎么都想抛下自己的弟弟妹妹呢。”
路白榆说着,目光悠悠落到阿寻身上,“你说是吧。”
阿寻指尖一颤,下意识避开了路白榆的视线。
易羊有危险
阳台上是植物落下的斑驳的阴影,阿寻半晌没说话,一阵风裹着青草的香味飘来,阿寻像是才回过神来,“我……”
“哎。”路白榆却不想听了,坐起身来,摇椅发出“嘎吱”一声,路白榆理了理头发,“他们应该也谈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路白榆说着,拉开阳台的门,走进了客厅,阿寻看着路白榆的背影,半晌,面具下似乎泄出了一声叹息。
易羊和易水的确讨论的差不多了,易水拉着易羊的衣袖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姑娘眼眶还有些红,但身上的冷意和别扭都褪去了大半。
易羊脸上也有些悻悻。
路白榆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子,忍不住笑了,“应该已经和解了吧,怎么还是这种表情?”
易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挠了挠头,干脆岔开了话题,“昨天说好回来请你们吃饭的,没想到昨天遇到点麻烦事情……这样吧,今天我请你们吃饭。”
易羊脸上还带着伤,易水也不想出去吃,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还是自己自家里做,也更自在一点。
易羊做好了大显身手的准备,易水乖巧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出乎意料的,阿寻竟然也主动去帮忙了,虽然他站在那里,和温馨的兄妹俩像是隔了次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