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视线触及他锁骨那枚牙痕时,整个人像是被泼了盆冰水,酝酿好的话通通忘到了九霄云外,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有罪。
禾音的头垂的更低了。
云螭神色自若的系好腰带,看她久久没有动作,询问:“需要再睡会儿吗?”
禾音生无可恋地摇头。
睡觉?
不,她现在只想长眠。
她保持着鹌鹑的姿势,绝不抬头看他,慢慢挪下床,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我…我先回去了。”
转身就是百米冲刺。
躲过了床上的当事人,没躲过守在门外的乌鸦。
乌兹在门口守了大半天了,窗外太阳都快落山时才守到了她。
一双黑豆眼像是探照灯,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才终于和她打了招呼,“下午好,嘿嘿。”
它是懂事的乌鸦。
一只懂事的乌鸦,是不会去问他们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一直到下午才出来,为什么禾音是从主人房里出来。
一只懂事的乌鸦,也不会去问禾音肩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红痕是什么,更不会去问为什么她脸蛋耳朵脖子全红透了。
禾音无暇顾及迷之眼神的乌鸦,转头钻进了自己房间,掀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动作一气呵成。
没两秒,昨晚的场景又在脑中回演。
夕阳射进房内,床上的人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蚕蛹,来回蛄蛹打滚,片刻后被子又散开,捶胸顿足。
外面,乌兹“嘿嘿嘿嘿”的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飞进主人房间,明知故问道:“鸦是不是该改口啦?”
不等云螭回话,它又很快自我否认,“女主人不好听,还是音音好听,嘿嘿。”
“鸦一直觉得主人不争气,没想到主人原来这么争气!”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云螭睨了乌兹一眼,熟练地攥住乌鸦翅膀,扔了出去。
乌兹被扔了那么多回,唯独这回是笑着的。
鸦看到啦,主人锁骨上的牙印。
嘿嘿。
……
又过了一夜。
禾音几乎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和心理疏导,才敢在第二天早上走出房门。
迎头就撞上了从旁边出来的云螭,穿着依旧松松垮垮,有条深v,但好歹衣服是好好穿着的。
而且,他锁骨上的牙印已经消失了,看不出一点痕迹,代表犯蠢的记号消失,禾音松了口气。
她扯出一个笑容,像往常一样问候:“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