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口罩,随意扔在一边,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神色冰冷,带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杀意。
还在逼迫穆蓉接受事实的时濯突然噤声,死死瞪大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巨大冲击之下竟就这么呆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面前。
禾音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走过来抬脚往他膝盖上狠狠一踹。
时濯吃痛,当即跪在了地上,疼到直不起腰。
禾音又在他背上踢了一脚,把人直接踹倒在地,她跨上前,脚跟碾着时濯的右手,弯腰勾起了地上那把枪,随意转了几下,“从哪儿来的?”
“不对。”禾音居高临下俯视趴在地上的这个狼狈身影,“应该是问,谁给你的?”
时濯压根听不进她说的什么话,整个脑子仍处在对她身份的怀疑之中,此刻不由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西?”禾音轻笑,瞄了眼因为绩效飙升而疯狂跳动的手环,淡淡道,“你不是都已经认出来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么害怕?”
是了,这种表现,只会是她,只能是她。
时濯被噩梦般的回忆笼罩,眼底布满阴云,当时这个人也是这样,单枪匹马闯进了[生存]的首领办公室,那时的场景至今回想起来仍会令他生理性地作呕。
“你竟然没死??!”
禾音无声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低语:“明明看着不像个没脑子的……”
旁边微弱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话。
“阿音……”
穆蓉泪水打湿了口罩,隔着一层布料的声音很闷,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果然认识生前的我。”
禾音侧头,客客气气道:“抱歉,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我需要先和他解决一下恩怨。”
说完,她垂头,脚尖踢着给地上那人翻了个身,直视他的眼睛,“听说,我的死和你有关?”
时濯又气又无奈,偏偏只能受着,也只有嘴上不落下风,“你怎么死的自己不知道吗?和我有屁关系?”
禾音简略道:“死了,失忆了,生前的事一概不知。”
“失忆……”穆蓉低声重复这两个字,难怪她会是这个样子,完全认不出自己。
时濯喘了两口粗气,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只说:“我没杀你。”
“嗯,这我知道。”禾音半掩着打了个哈欠,“说点我不知道的。”
脚下的人不再开口,嘴巴和眼睛一样紧紧闭着。
她松开脚,嫌无趣,坐到了旁边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嗯——我生前认识副本的鬼,你也认识副本的鬼,你认识那个鬼还比当时我认识的鬼级别更高更厉害,其他的也不比我差,既然我死了还能活在副本里,你也可以,所以我能奈你何?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