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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言无语道:“而且那段视频里,莫总也是当事人之一,他就不怕自己引火上身吗?”
傅涔侧目看了周星言一眼:“对于这种类型的事件,一般女性受的伤害要比男性多得多,就连老公出了轨的原配,也是第一时间去教训第三者而不是自己的老公。星言,你没发现,自从这事儿出了之后,网上的舆论伤害基本上都在乔娜这边吗?”
周星言愣住,其实她早就发现了。
这两天,她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一看网上的评论,其中十条,九条都在骂乔娜,至于那个莫总,根本没人提起,就算在一片恶臭声中有一条与他相关的言语,又会立马被新的骂声压下去。
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每次一爆出来,都是女性被喊打喊骂,而男性则彻底隐身,就连以前的文人名士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说到底,对男性的包容要远远大于女性。
前方车辆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傅涔也跟着踩剎车,淡淡道:“到底是法治社会,莫总想报复乔娜不能硬来,就只能用这种手段,但乔娜毕竟也是个网络红人,粉丝数几百万,莫总就算要用网络的舆论声讨也不一定能掀起水花,所以只能往乔娜头上盖一个肮脏的帽子。”
周星言冷哼:“小三。”
“没错。”傅涔:“现在的人对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都非常厌恶,莫总就是抓住了大众的这个心理才故意引导人往这上面想。他老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段剪辑过的视频,把乔娜定义为小三,乔娜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拿出更有利的证据,可偏偏,完整的视频都被莫太太买走了。”
周星言放在膝盖上的紧紧握成拳头,不甘地望向窗外:“造谣者不用证据给人定罪,却要受害者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可笑!”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傅涔无奈叹息:“造谣最不需要成本,从古至今有多少人被谣言伤害困恼,猎巫运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什么运动?”周星言不解的看向傅涔。
傅涔张了张嘴,解释道:“中古世纪的欧洲,曾有过一场长达百年的黑暗,被人称着猎巫运动。主要的情况就是当时只要一个女性被指控女巫,就会被施以酷刑折磨致死。而指控她们,则不需要任何证据,仅仅只是空口白牙,或者怀疑,就跟现在乔娜遇到的情况一样。”
“不过猎巫运动这个词太久远了,现在网络上对于这样针对女性的手法又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词语——荡妇羞辱。”
荡妇羞辱,这个词周星言倒是略有耳闻。
说白了就是造黄谣,近几年网络上出现了不少类似的案列,取快递多等了一会儿,被造谣富婆出轨快递员,研究生染了粉色头发去医院看望爷爷,被造谣老夫少妻,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却被一些网友过度解读,然后利用道德和贞洁去对其进行打压,给人冠上荡妇的标签,让人一辈子都背负道德的污名。
就这么一个词语,不知毁了当代多少女性。
周星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力,这是她无法反抗的现实:“造谣的人固然可恨,但那些不问真相就跟风骂人网友难道就不长点脑子嘛?人家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傅涔沉声道:“网上那些人,他们根不会管事情真相如何,真相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要,他们不在乎真假,只沉浸在自己正在‘伸张正义’的快感里,享受着自以为是的道德光环,至于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从来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苦笑了一下:“更可悲的是,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占了大多数。国家近几年一直倡导抵制网络暴力,同时又提倡言论自由,两者本来就是相互矛盾的事情,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言论自由过了头,网络暴力一直有。”
周星言疑惑:“这事儿就没办法解决了吗?”
“也不是。”傅涔:“具体的我得和乔娜当面谈谈。”
短短两天的时间,周星言所住的小区成了不少网友的打卡地。因为严重影响了业主的生活,物业连夜在保安处加派了人手,平时完全不需要门禁随便就能进来的人,这次必须得刷卡才能进入。
即使小区进不来了,可那些网友依旧不肯离去,不分昼夜在大门等候,就看能不能碰到出门的乔娜。
傅涔开车进去的时候,周星言清楚的看到有几个还用手机开着直播,说是来“为民除害”,其实就是些小博主故意蹭热度。
乔娜今天一天还是没出去,周星言打开门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坐着,一同在家的还有提前下班回来的许嘉清。
虽然他不是乔娜的律师,但在这件事上也没闲着,一整天都在外面忙碌。
人到齐后,傅涔和许嘉清各自分享了今天所了解的情况,在得知这事儿可能是出自莫总的手笔之后,乔娜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在知道莫总因为她骨折了,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姓莫的自己骨头脆断了怪在我头上,有本事告我故意伤害啊!在网上造谣我,真没品。”
“你那不算是故意伤害,顶多是正当防卫。”傅涔轻声道。
“我不管是防卫还是伤害,反正我是清白的,视频被买了就去找监控,那么大的酒店,旁边还有那么多商商铺,我就不信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监控是可以证明,但我们毕竟是律师不是警察。”许嘉清:“我的建议是报警,现在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已经破百万,视频转发量也达到了十万以上,报警绝对可以立案的情况,由警方来介入调查,哪怕是后期需要调监控,也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