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到床边去,挨着他躺下,程稷南则往外侧让了让位置。
本来不小的一张病床,硬生生容纳下两个人,就有点显得拥挤了。
齐郁小心翼翼地躺着,连翻身都不敢,头朝着外面,半侧着的身子明显有些僵硬。
程稷南也感觉到了,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齐郁一僵,小声提醒:“你的保证呢?”
“我是担心你掉下去。”
回答地理直气壮。
她连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出。
齐郁闭着眼睛努力想要睡觉,身后的男人却像个火炉似的,头抵着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脖间,把她烤得口干舌燥。
“程稷南……”
她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抬起他的手,结果这一动,缠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
齐郁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满心地视死如命。
热就热吧,就这么睡吧。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到了早上查房的时间,医生和护士循例过来,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继而,又加重了力道。
陆令薇出了电梯,从走廊拐过弯,就看到病房门口站着医生和护士。
她走过去,眉头一皱:“稷南没在?”
他们是认得陆令薇的,护士退后一步回道:“程先生应该在,但门反锁了,我们敲了半天……”
没等她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齐郁做梦,梦见自己是条被扔在岸上的鱼,怎么也游不回水里去,快被太阳烤熟了。
然后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齐郁还有些没回过神,继而反应过来,连忙从床上下来,匆匆整理了下衣服,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才发现外面站着的不光是医生和护士,还有陆令薇。
陆令薇显然没有料到齐郁会在这儿,心里再不高兴,到底碍着还有旁人,什么也没说,抬步就走了进去。
程稷南也醒了,扶着床栏慢慢坐起身,看到陆令薇的时候,倒也没有多诧异,微微一笑,唤了一声“母亲”。
陆令薇依旧冷着脸,将手里拎着的保温桶放在桌上。
“你姑妈熬的汤,她有点事过不来,托我带来的。”
程稷南笑了笑,他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陆令薇会亲手给他煮汤。
陆令薇也是,一开口先把自己摘出来,一点借花献佛的意思都没有。
母子之间淡薄地,仿佛连敷衍都懒得了。
医生为他做了几项基本的检查,护士又帮忙测了体温,转头还问了齐郁昨天晚上退烧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