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皱了皱眉。
他刚压过来,她的肩就塌下去一些,腿弯都在抖,却仍咬牙强撑着。
程稷南附在她耳边轻声问了句:“能背动吗?”
齐郁动都不敢动,额头沁出了汗,呼吸都放轻了,艰难地一笑:“比我想象中还要沉一些。”
原来男人的骨头这么硬,他看起来明明不胖,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结实又紧致,压在她的身上,却像一座山一样,令她动都动不了,仿佛随时就会倒地不起。
程稷南轻笑一声,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就收了回去。
“逗你玩呢,我可不想多背一条压死人的罪名。”
齐郁直起身,见他行动缓慢地从车上下来,一步步走了进去。
虽然动作比平时慢多了,背脊却依然挺地笔直,像秋风中耸立的白杨树。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耍着玩了。
齐郁沉着脸站在原地,心里纠结地要死。
早上才正式提过分手,结果这才几个小时不到,原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又冒了出来。
还带着一身的伤痕累累。
这伤还跟自己有逃不脱的关系。
杨铭让她看着办,摆明了就是把他扔给自己照顾,她能怎么办?撇下他自己一个人走掉?
她做不出来。
齐郁只能又提着大包小包默默跟上去,继而又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前面去按电梯键。
程稷南的动作慢了一拍,反而碰到了她的手,触了电似的就缩了回去。
抬眼看了看被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和两个背包,又转过了头。
电梯门开了,一对夫妻从里面出来,程稷南倚在一侧长按着电梯键,齐郁则一点一点把行李拿进去。
那两人出了电梯,女人落后几步,边走边回头望,目光落在程稷南的脸上,不满地撇了撇嘴,快步追上前面的男人,低声嘟囔:“大男人站那儿什么都不做,看着女人费力拿东西,这样的男人,长得再好看我也不要……”
程稷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齐郁没留意到那女人说了什么,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拿进了电梯,长舒了口气,抬眼就瞥见程稷南的脸色。
她的心一紧:“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她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里,全面检查一下也好针对治疗,而且住院的话,有护工照顾,既比自己有经验,也方便。
程稷南摇头,闭目靠在墙上。
齐郁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安,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她所认识的程稷南,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强大的男人,他有钱有势,似乎无所不能,总是在她最茫然无助的时候,以救世主般的姿态出现。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齐郁兀自想得入了神,电梯门缓缓而开,眼见程稷南慢慢走出去,她才反应过来,又连拎带拖地把行李弄了出来。
程稷南一路进了卧室,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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