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女的要是听了这话,怕是都要强忍着满心欢喜,粉拳锤在他胸口,娇嗔一句:“裴少——”
齐郁却没什么反应,心里波涛暗涌。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
裴然嗤了一声:“你以为我们裴家是什么人家?随随便便找个酒店摆几桌酒席就完了?再说了——”他的视线朝她的肚子扫了扫,“万一你不争气,怀不上,我还娶你干什么?搁家里摆着玩儿?”
话里话外都是鄙夷和算计。
齐郁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些商人的嘴脸,哄着你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往外倒,一旦牵扯到他们切身的利益,那就摇身一变,成了干吃不吐的貔貅。
谁都别想占他们的便宜。
裴然唯一比程稷南强一点的地方在于,到底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心机城府没有程稷南那么深,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也证明了他真的有在考虑和自己结婚。
齐郁一想到秦氏还有挽救的希望,不至于走投无路,就放了心。
至于结婚的事儿,自然有裴家张罗,她只需要当个乖巧听话的提线木偶,他们怎么说,她怎么做就好了。
陈婉一回到家,就听裴然说了要和齐郁结婚的消息。
她虽然盼着儿子早早结婚,好收收心把精力放在事业上,但裴然从来都是当做耳旁风,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而且看他平时的劲头,对齐郁并没有那么上心。
裴然倒是会说话,半点儿没提真实原因,半真半假地说了几句,就把陈婉哄的乐呵呵的,还给裴然父亲打了电话,催他抽空回来一趟,婚礼要慢慢来,但可以先把婚订下来,订婚之前,两家的父母总要正式见上一面。
陈婉对许静没什么好感,秦德明又是那个样子,其实不见也没什么,但讲究的人家面子功夫总要做足,免得被人拿住话柄。
陈婉是个办事麻利的,又是期盼了很久的事,当即紧锣密鼓地筹办起来。
齐郁在裴家养病的这几天,她更是吩咐佣人尽心尽力的照顾,不忙的时候也会抽空来和她聊几句。
更多的时候则是拉着妹妹陈婷去筹备订婚的事儿。
裴然要和齐郁订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林安安从江心宁那儿听说了,气的当即摔了咖啡杯。
“你姨妈一家是不是傻?怎么就不相信齐郁和程稷南真的有一腿?”
江心宁却是一脸不在意,不管是谁要订婚谁要结婚,只要对方不是程稷南,她都无所谓。
“你要他们怎么相信?没凭没据的,上回我就提了那么一句,结果被我爸妈连翻数落,他们啊,上赶着巴结稷南哥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为了没影儿的事弄翻脸?还有我表哥,他都好久没搭理我了。”
提到裴然,林安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原本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不说把裴然完全收入囊中,心里怎么也该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她对他多好啊,掏心掏肺的,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要娶那个破落户!
林安安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继而,心思一转,想了个计划,凑近江心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程稷南下了飞机,就看到坐在车里朝自己招手的江心媛。
他走过去,坐进副驾驶,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一个又一个,都是工作上的事儿。
江心媛撇了撇嘴,轻声问了句:“回程氏?”
见他点了下头,她直叹气:“你可真忙,刚出差回来,不说休息一下,程家是没人了吗?可着你一个人使唤。”
程稷南挂了电话,淡淡一笑:“这口气可不像江大小姐。”
“江大小姐应该什么样?”
他侧头看过来,落日余晖落进那双好看的眉眼里,像碎了满地的琉璃。
他的脸上不乏舟车劳顿的疲惫,松了松领带往后一靠,整个人都散发着几分慵懒,勾着人不舍得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