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属于汪其的记忆迅回笼。
在某种时候,极致的恐惧让人更为清醒。
若说现世之人中能让他害怕的,只有这么两个人。
哪里会有牛羊,会有报春花?
他没有资格再回到那片草原。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身后的人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湖面上的倒影缓缓勾起唇角。
“真聪明,可惜”
那人惋惜道:“可惜,还是得死。”
汪其松开缰绳,重重一个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大喝道:“跑!”
这不是现实,但在梦里,马能活下去,也当他做了回好事。
天空黑了个彻底,伸手不见五指。
平静无波的水面如镜子,倒映着这场厮杀。
河边的战斗持续了良久,也未见两人中有谁露出败相。
汪其不知道自己和他打了多久,痛感是如此强烈,双眼被血糊的看不清了,他放弃躲闪,只顾进攻,一拳一拳砸在对方身上。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才能泄出这些年咬牙吞咽的苦楚。
老天打了个闷雷,轰隆隆一声巨响,像是沉重的叹息。
那人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不过和他对面的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汪其身上大大小小有数十道伤口,失血过多、供氧不足,让他的脑袋思考起来没有平常轻松。
但这么打下去,结果毋庸置疑。
“我输了”汪其直直朝后倒去,抬头仰望着这片天空,但天太黑了,也可能是他的血模糊了视线,总而言之他什么都没看清。
他确实不是对手。
“那我给你个痛快。”
那人喑哑难听的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听上去都是这么令人作呕,汪其分心想。
“我还有遗言。”汪其竭力仰起头,猩红的双眼盯着他,一字一句恶狠狠说道:“你要死了。”
汪其畅快地大笑起来。
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