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交织,终究是前者更占上风。
只要齐笙好好和他解释,那他就当做没事生,一切都能揭过。
可齐笙是怎么告诉他的呢?
齐笙给的答案敷衍极力,他说:“出了趟远门,差点迷路了,路上还出了点小状况,所以回来晚了。”
那一瞬间,解雨臣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不是解家家主,依旧只是个小屁孩。
齐笙依旧只把他当成三两句话就能敷衍了事的小屁孩。
后来他是怎么说的?
解语臣第一次痛恨自己优秀的记忆力,他能清楚地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个字。
他将这些年承受的苦楚、怨气一股脑全泄在了齐笙身上。
被冲昏头脑的解家家主在那一天说完了生平最恶劣的话。
也让最后得知真相的解语臣在此刻被无尽的痛苦、愧疚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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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闭上眼,不敢看床上的人。
黑眼镜一言不地守在齐笙身边,当然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依旧说不了话。
骆域冷笑着站起身,对着解雨臣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九爷,咱们还是别打扰小两口养伤,咱们有话出去慢慢聊。”
“咳咳咳”床上的人又开始咳嗽了,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黑眼镜熟练地给他顺气,突然他放在齐笙胸膛上的手被人给一把抓住了。
“瞎子”
这道声音哑的不像话,轻的让人误以为是他们自个儿听岔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终于醒了!”骆域涕泪横流,冲到他床前一屁股挤开黑眼镜,将想要起身的齐笙一把按回床上。
“你他娘的真不要命了!”
“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救你花了多少心思!”
“我去你妈的!”
骆域哽咽道:“狗日的齐笙”
被吵醒的齐笙一睁眼就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骂人的还是平日里最好脾气的骆域。
他被骂懵了,怔怔地睁着眼盯着头顶的横梁,他安静地让其余几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好半晌,齐笙笑骂道:“你是谁老子呢没大没小”
“我想喝水。”齐笙哑着嗓子,还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
在他清醒后,农家小院里紧绷的气氛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茶倒水,喂药热饭,齐笙惬意地靠坐在床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他莫名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怪异。
骆域霸占了他的床边最优位置,将解语臣和黑眼镜两人挤在他身后,那两人也是老式,一左一右站在骆域身后。
张麒麟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齐笙一瞬间觉得口中香甜的红枣粥一下子不香了。
骆域也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一口紧接着一口的喂他。
丝毫不让他的嘴闲下来。
“再多放点血,张小哥就给我拖一具干尸回来,正好给我做标本!”骆域恶狠狠地说,喂粥的动作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细致有多细致。
说完,骆域便收获一个来自齐笙的眼刀。
“你话怎么这么唔”他的话被骆域一勺子粥堵回口中。
小半碗粥下肚,齐笙胃里暖洋洋的,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打开了,他张嘴等着骆域继续喂他。
不成想,骆域冷笑着把粥端走了。
“你睡这么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骆域故意盛了满满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红枣甜粥。
一方面是想让他补补血,另一方面,骆域让他看得着吃不着,急死齐笙这个老疯子!
果不其然,骆域端走粥后,齐笙的小脸一下子垮下去了。
骆域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门边已经没有张麒麟的身影了,黑眼镜和解语臣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床边。
“诶哟哟吃饱了就想睡”
“不行不行,我得睡会”
齐笙化身泥鳅,嗖一下滑进被子里,将自己的脑袋也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