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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知松了口气,随后又猛地吊起来,“医院?”
“是啊。”聂小清说:“我生病了路遥知,你说好不好笑,我期待了那么多次有人可以来救我,却在真的被救了之后,忽然就不想活了。”
他被霸凌了那么久,心理早就出问题了。
他被堵在厕所里殴打,被扒光衣服拍照片,被逼着说污言秽语,因为长得漂亮,甚至……
“这怎么能是高中生做出来的事情呢?”聂小清问路遥知,“这怎么能是一群高中生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呢?!”
因为情绪激动,那被布置在暗处的结界猛地罩开来!
“路遥知,我真的感觉这个世界都是黑的。”聂小清从地上站起来,眼里发着狠,“这群人,我是一定要杀掉的,你要阻止我吗?
学校不可以给我的公道,我回来以后自己讨不可以吗?”
和祝星礼他们的联系早就被这个结界强行断开了,路遥知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在仿若被全世界孤立的时候,有人朝自己伸出了温暖的手,所以喜欢上那个人其实很正常。
正如聂小清对自己的感情。
他被困在黑暗里实在是太久了,在得到一次温暖之后就会想拼尽全力地抓住。偏偏他实在是病得太厉害,无奈只能去医院修养。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会因为想着自己而想着顽强地活下来吗?
那自己算不算是他的救赎?
“路遥知,我不可怜吗?”聂小清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好可怜。
路遥知这么想着。
他朝前迈了一步,原本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手似乎有要伸出来的意思。
可忽然,心脏的地方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猛地清醒过来。
“你对我使用了什么术法?”路遥知大口喘着气,他看了眼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展开的结界,彻底皱起眉头,“你给我下套?”
明明是疑问句,但他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就显得更加笃定了一些。
怜悯也是一种情绪。
情绪被放大之后,就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他刚刚被牵着情绪走了。
“你连继续怜悯我都不肯了吗?”聂小清问他,“还是说,你的心其实是跟铁一样?又硬又冷?”
路遥知摇头,“你不该拿我的情绪左右我。”
况且铁又怎么样?
再硬的铁,被太阳晒晒,也就发烫了。
“我过去之后会怎么样?”路遥知往前踏一步,暗红色衣摆拂过枯草,“把我绑起来?取出我身体里的碎片,然后?”
“然后你就属于我了。”聂小清说。
路遥知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说他其实知道聂小清对他的感觉从何而来,也没觉得喜欢自己是聂小清的错。只是这种方法实在是太极端。
强制性地将自己纳入到他的所有物里,这跟非法囚、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