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气急,张口想咬,记起他的病况,又不舍得,只能由着他。
被亲得思绪迷乱的时候,听到萧玦低声道,“你若不喜欢,再送我一条,我替换掉。”
沈姝昏头昏脑,听成了“便送我一条”。虽话听错了,但她领悟到了精髓,明白无论那旧红带多么重要,萧玦显然更在意、更喜爱她。
委屈退去,变成欢喜。她张嘴想说什么,又被萧玦吻住。这次倒是温柔不少,缠缠绵绵,令沈姝迷蒙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柔顺的水,任人搅弄。
好半晌萧玦起身,理了理衣衫,轻咳一声,问,“是不是还要针灸?”
一直到针灸完毕,沈姝都没有说话,一是不好意思,二是用来说话的部位……有些疼。
都怪萧玦。
事情都已做完,该歇息了,萧玦看看那糜艳的高床软枕,略一沉默,道,“我睡塌上。”
“为何不睡床上?”沈姝担心他又有什么不好的逃避想法,连忙问出。
萧玦瞧着她,抬手摩挲她唇瓣,眸色转深,“我倒是想。”但是不能。他现在极难自控,任何接触都可能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
沈姝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羞窘,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不是别的消极想法便好。
对于羞耻的问题,她下意识回避,顺从地商量,“你睡床上罢,我睡榻上。”
萧玦立即道,“不行。”他不想让沈姝受这种委屈。
沈姝轻柔道,“没什么不行,我哪里都能睡。罗汉塌没有帐幔,又对着窗,现在三秋时节,你不能受凉。”
萧玦皱眉,面色不虞,又开始恼恨自己这副t残躯来。
沈姝抬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柔声安慰,“你便听我的,等我将你治好,我们便再也不用分开。”
沈姝从衣柜中拿出一床锦被,看萧玦帮她搬开罗汉塌上的小桌,安稳睡了下去,又软声劝萧玦,“你也去睡罢。”
等到萧玦也上了床榻,放下帐幔,她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萧玦睡不着,辗转半夜,终还是起身,来到罗汉塌前。月光如水照亮窗纱,窗纱下的沈姝却睡得异常恬然,眉目宁静如画。
萧玦失笑,他在这边水深火热,也不知她怎么那么宽心。
伸手轻轻将人抱入床帏,萧玦又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终于拥着人沉沉睡去。
皇宫里,萧珠儿的寝殿内,她和表兄吴尉大吵一架。
吴尉气得满面通红,“若不是你骗我,说靖王根本不在意那个圣旨赐下的王妃,他巴不得那女子死,我也不会动手!现在岑敬都查到我手下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萧珠儿有恃无恐,在桌边坐着,被他吵得心烦,“做什么大呼小叫,还记不记得我是公主?”
什么时候了她还摆公主的派头?吴尉额头冒出青筋,“你!”
“说得好似你没收受好处一样,魏家姑娘你不是得手了么?”
萧珠儿语调轻飘飘的,气得吴尉暴跳如雷,差点儿上去动手,又生生忍住,“别将我说得那么无耻!也别侮辱人家魏姑娘!”
萧珠儿冷哼一声,倒是没再说魏家姑娘的事,喝了一口茶,道,“岑敬查来了你便挡着。要知道没有我与母妃,就没有你的今时今日,你必须保我。”
吴尉知道萧珠儿刁蛮娇纵,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冷酷自私,气得几乎吐出一口老血,“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泼妇!”
萧珠儿将手中杯盏对着人扔了出去,“你骂谁呢!”
吴尉闪开了,但仍是被茶水溅到。他指着她,怒不可遏,“你这个疯妇,我不与你纠缠,等着姑母教训你!”
言罢他怒冲冲转身离去,前往惠太妃寝殿。两处就在隔壁,没多久他便到了,一五一十说了萧珠儿与他谋刺沈姝的事。
惠太妃大怒,当即唤来萧珠儿,一巴掌打到她脸上,“我以为画舫杀人已是你任性极点,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萧珠儿捂着脸,悲愤交加,眼泪在眼眶打转,“如何便是丧心病狂了,沈姝勾引我的驸马,我难道还不能报仇了!”
“沈姝勾引驸马,证据呢?”知道自己女儿小事闹大的脾性,惠太妃并没有立刻取信,只喝道,“她若作出丑事,你去抓现行便是,如何要动用羽林卫谋刺,你知不知道,死了十几个人!”
萧珠儿极度不服,“都是卑贱的蝼蚁罢了,死了就死了!只要表哥保我,皇兄保我,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惠太妃气得又抬起了手,却被宫人死死拦住。她闭了闭眼,强压心头怒气,“你以为你皇兄会保你?”
萧珠儿梗着脖子道,“他素来疼我。再说了,我是公主,是他皇妹,他就算不看我的情面,难道还会不看父皇的情面,让皇室蒙羞?”
“愚蠢!”惠太妃骂道,“经过奸妃毒杀、庶弟谋位的恶事,你以为他还会在意父皇情面、皇室脸面?他最不惧杀的,就是你们这些不安分的皇子公主!”
萧珠儿被吼得愣神,片刻后又道,“可您不是说,他迟早容不下萧玦,这次说不定会偏向我……”
惠太妃怒道,“你也知是迟早,不是现在!你以为皇帝的心思那么好猜?无论如何,明面上萧玦都是皇帝共患难的亲弟、恩人,只要他们不撕破脸,你以为你算什么?!上次萧玦打伤你,皇帝还替他道歉,你看这像要撕破脸的样子么!”
虽然恼怒萧珠儿不争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惠太妃急忙想办法。吴尉是她娘家亲侄子,此次罪责又太大,惠太妃做不出让吴尉乃至吴家背锅的事,吴尉也不见得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