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和胡夜缠斗着的真焰好似也察觉了胡夜一直以来想将它引开的动作,虽然它只是一抹灵种,略有意识,并不能做太多思考,但在被胡夜激起了报复心的同时,好像也微微开了窍,它撇开和他缠斗得一直不相上下的胡夜,直直地就往瞿白这边冲来。
因周围的火焰给它做掩护,在它从胡夜眼前消失的一刹那,众人都没察觉到它的意图,等察觉到的时候,真焰已经冲到了瞿白等人百米范围内了。
青轩才刚刚收敛了功法,完成了炼制,只待和胡止牧将阵纹给填补上就大功告成,却不想,在真焰冲进他们百米的范围的一刹那,他心口一荡,立即一口泛着绿的血液喷出口外。
“青轩!”秦怀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惊叫。
“糟了!”胡止牧和瞿白顿时急眼,青轩本体是木,他虽能吸收玄天疾火里的灵力,但论起来,终究是火克木,真焰一旦近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秒掉必然是青轩。
胡夜也在第一时间借着周围石壁之力一个后蹲,冲了过来,再一次缠住了真焰。
真焰虽小,又失了中焰,早已呈现了强弩之末的趋势,但刚刚才收了中焰,还没完全克化,身上有同源之气的胡夜一时半会还真不能耐真焰如何。
真焰已然看出这边有胡夜看重的东西,也许就和它失去的真焰一般重要,于是真焰更是不依不饶地往瞿白他们这个方向蹿过来。
缠斗,也许真焰并不能从吸收了中焰的胡夜手中讨得好处,但是单轮逃窜,胡夜却并不能每一次都拦住它。
就在这一截一蹿中,真焰已然又近了瞿白他们几米。
青轩已经盘腿打坐力求抵过这一此的天敌之争了,只是看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情形并不乐观。
胡止牧手里还操控着炼制好的天鑫砂,但仅靠他一人,也不可能将缺口给填补上。
紧要关头,瞿白再做不得太多思考,只交代秦怀道:“你守着青轩,我去帮止牧填补缺口,做完这些我们就撤。”
秦怀胡乱地点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青轩身上,脸上稍早前被青轩刺了的不快早已无影无踪。
瞿白和胡止牧立即行动,瞿白掌控着天鑫砂的这一端,由胡止牧负责到地下河的另一端去黏粘阵纹。
前后不过一刻钟,就在胡止牧大声对这边高喊道:“缺口填上了,我们快撤!”的一瞬间,青轩忽然爆出一声悲怆的长啸:“不——”
瞿白和胡止牧心间都是一阵震荡,立即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被黑红色火焰给包围了的人影——秦怀!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还没来得及多做思量,远处的胡夜便踏着火焰四蹄飞速跑过来,长长一声吼后,胡止牧立即回神,用力一拍,从背后将瞿白拍到胡夜背上,然后捞起嘴角挂着绿色血液,眼眶血红的青轩就跟着胡夜往外冲。
一阵灰头土脸的奔跑,瞿白本能地紧紧抓住身下胡夜身上的皮毛,他能感觉到自己周身就像被火燎了一遍一样,火烧火燎的疼,疼得差点入骨,但莫名的,他就是知道,这种被火烧的感觉绝对不是来自身下的巨兽的,即便是这种时刻,他也相信身下的巨兽一定会控制好身上的火焰,不让它们伤他分毫。
等到身上火烧的感觉终于减轻时,瞿白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上阵。
瞿白抬头看了看四周,身下的是巨兽版胡夜,身后跟着的是和他同样狼狈的胡止牧和青轩,而那个总是要时不时犯贱一下的秦怀却真的不见影迹。
沉默半天,瞿白才看向青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胡止牧和他一起忙着填补缺口的当口,除了不能说人话的胡夜,大概也只有青轩知道发生了什么。
青轩红着眼眶发愣,像是还没从里面的情形中醒转过来一般,就在瞿白准备问第二遍的时候,青轩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不是他早先的青绿色血液,而是一口墨绿中带着点妖冶的红的血液。
“不好,居然吐出了精血,瞿白快来帮忙。”胡止牧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吐完血就往后倒的青轩。
“这到底怎么了?”饶是一路走来,即使担忧着胡夜处境也依旧冷静自持的瞿白也有些乱了手脚。
一行人中只有胡夜的兽瞳中略过一缕看透事情的晦暗,他低声对着胡止牧嗷呜了几声,胡止牧的脸上慢慢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我早猜到了,也只有他自己,才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伫立风雪崖的无感枯木,却不知道,有人花了十年时间,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了,现在……”
“……种子看样子破土而出了……”随着胡止牧的一声轻喃并着胡夜苍凉的一声低吼,瞿白后知后觉地看向失去意识的青轩,耳内膜只嗡嗡地响着。
“秦怀到底出什么事了?”
胡夜拿鼻头蹭了蹭瞿白,打了个喷息,示意胡止牧翻译他的兽语。
胡止牧揽了揽青轩,将青轩摆得舒适一些,才示意瞿白也盘腿坐下。
“秦怀为了保青轩,被真焰给吞噬了。”胡止牧一语道出瞿白心里早就埋下的怀疑。
瞿白下意识地“啊”地长大了嘴,心里一阵抽痛,早在他们逃出下阵看到那一幕时,瞿白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瞿白并不愿意去落实这个猜测。
秦怀,秦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他们一起吃喝住,一起斗嘴吵架,一起扛着风雨走了十来年的秦怀,早不是当初那个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对他的城市富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