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他被瞿言这样那样指使了半天,也只是在心底怀疑豆芽菜存在的真实性,却一点也不敢让小崽子动手去抓——即使,他们家的小娇气包是目前唯一一个能看到那棵豆芽菜的人。
瞿言委屈地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收回了自己的小胖爪子,指着自己的三点钟方向,“可是爸爸笨笨,一直抓不到小豆芽。”
“抓?”瞿白愣了愣,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你看到的小豆芽是不是一直在动来动去的?”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让他摘不到一棵“小豆芽”——前提当然是,这里真的有一棵小豆芽一样的植物,而不是瞿言一人的幻觉,另外,那一定要是一棵不会动的豆芽菜,而不是什么挂着豆芽外形可以四处移动的什么怪物。
很显然,现在看来,这个豆芽菜完全不具备做一个品质上乘的豆芽菜的各种品质。
“对啊,小豆芽一直跑来跑去,可是它都跑不远,爸爸还抓不到,笨笨,小胖在家会被饿死的。”瞿言脸上浮现出些许嫌弃的神色。
“……放心,那只熊猫比你还机灵。”瞿白白了自家小崽子一眼。
“哈!”忽而,趁着瞿白和瞿语无语对视的档口,瞿言一个眼疾手快,伸手出去抓了一把,而后惊喜地叫道:“我抓住啦,我抓住啦!”
同一个瞬间,瞿白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瞿言这从未有过的迅捷动作和惊喜的叫声给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只要他一张口,他的心就能蹦出来似的。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该大大地松一口气,这个贸贸然行动的小崽子还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发生任何异样,还是应该给他狠狠来一下,让他长长记性,起码记住,在这个阵法中,谁是绝对的权威。
瞿白只愣愣地抱着瞿言,看着他乐呵地握着小拳头,在自己的怀里欢欣雀跃地扭动着小屁股。
“抓到了?抓到什么了?”一阵复合了男中音男高音和童音的三重奏忽而在瞿白耳畔响起。
瞿白惊讶地回头看到了男中音的来源者——胡夜,他正将黑刀背到自己身后,站到了他身旁来。
刚刚那道复合音除了他自己和瞿语的声音外,显然还混合了胡夜的,但是……
“合欢树呢?”瞿白讶异地发问。
胡夜耸了耸肩肩膀,“打到一半忽然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我在原地戒备了一会,没发现异样,又担心这棵成了精怪的合欢树是不是准备来个围魏救赵,不放心你们,就过来了,瞿言刚刚说的抓住了,抓住什么了?”
瞿白无声地看了看背着巨型黑刀站在自己身后的胡夜,又看了看献宝一样将小爪子递到自己面前,讨好地对着自己笑得谄媚的瞿言,狠狠吸了口气,慢慢地将瞿言的小爪子拨开。
里面有一棵像豆芽菜一样的植物。
终于看到了!瞿白和瞿语心底同一时间发出无声的感叹,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瞿言的手掌心。
与此同时,四人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变换了,那一片虚无的空白之地慢慢地被填充上了浓厚的绿意,灌木丛和参天大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又像是有人拿了大的画笔在他们的三维世界中随意游走一样。
这些带着绿意和生机的东西就像画纸上的东西一样,一点点地铺展开来。
而那棵被众人当做豆芽菜的东西却完全不像瞿言一开始形容的那样活跃,实际上,排除瞿言一开始给这棵豆芽菜下的定义,从瞿白和胡夜的眼界去看,它更像一棵种子。一棵只探出了一点点白牙的种子。
“我想我们不但脱离了第一阵,大概还有了一点意外收获了。”瞿白静静地看了一回,然后说道。
“这是什么?”胡夜略带诧异地挑眉看着瞿白掌心中的那棵发了一点白芽的种子。
“豆芽菜!”瞿白尚未来得及回答,瞿语就已经兴奋地高声报出了他的答案,并十分兴奋地要伸手去拿瞿白掌心中的那棵“豆芽菜”。
瞿白眼疾手快地握拳收回那颗种子,“小心毒死你,乖一点,不然回去就宰了小胖炖肉吃。”
然后,不顾瞿言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将种子塞给胡夜,叮嘱道:“塞进空间袋里,有了这个,就算闯不到底阵,也不算白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和那棵‘树’有关?那棵树最后好像忽而消散了。”胡夜举起种子再次认真打量起来,一通观察后,定论还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你真不知道?”瞿白讶异地看向胡夜,“你不是活了几千年了吗?”
“……”胡夜手上动作僵了几秒,反手将种子塞进空间袋后,单手禁锢住瞿白的腰际,逼迫着他靠近自己,眯眼危险地出声道:“你语气中的嫌弃是怎没一回事?活了几千年就代表要成为一部百科全书?”
“……”瞿白窒了窒,腹部涌过一阵肠胃打结的滋味,这男人眉眼间的魅惑根本就是无处不在,对方故意喷洒在他耳际的热气和在他腰腹间作乱的手让瞿白十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错了……”
道歉的话语中没什么真诚的歉意,显然是一种潜在的讨饶暗示,胡夜本不欲这么轻易就放过瞿白,却被自己衣摆处一阵轻轻的异动给阻止了,胡夜半垂眼眸,看了一眼正瞪着懵懂的双眼,一本正经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小家伙,宛若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下来,心中什么火气都息了。
他松开对瞿白的禁锢,一左一右抱起了两个小家伙,然后闲适地问道:“我不知道不稀奇,你知道才叫奇怪,这东西,我活了几千年,也只在这个幻星大阵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