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夜笑着又啜了一口茶水,悠悠看着青轩重新收敛了怒火,重新端上严谨认真的神色后,才移形回来。
一现形,一众玩小胖正玩得乐呵的小娃娃们齐刷刷地怔了一下,然后立即的,除了瞿言还傻呆呆地拿着竹叶在自得其乐地戳小胖外,就连小胖都知道要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面向青轩。
“我觉得这一刹那我读懂了小胖的心声了。”将楼下的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瞿白忽而对胡夜说道。小胖一定是在鄙视瞿言,整就一个小呆子,完全不会察言观色。
虽说青轩的表情与离去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但身上隐隐的一股肃杀的气却让一众受他训练多日的小孩儿们敏锐地察觉了不同,具体怎么不同,可能一个个都说不清,但到底怎么做才能趋利避害,却是这群小兽崽的本能之一。
当然,他家小言例外,整一个就是小呆兽,连小胖那只未开化的只吃了几天灵果的小熊猫都比不上。
胡夜轻轻将脑袋搭在瞿白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嘴角带着笑,轻轻附和着瞿白的话。
眼前的一整片静谧祥和的氛围让他有了想搂着眼前人小憩的想法,他蹭了蹭瞿白的脖颈,轻声道:“白,我们一起睡一会儿吧。”
瞿白瞬间僵硬。
胡夜埋在他颈脖间的脑袋发出低低的笑声,“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睡觉,什么也不干,这么好的天气,不用来睡觉,似乎可惜了。”
“……”瞿白整个人一下沉入一股尴尬和莫名的怨念中,良久,他才磨蹭着应了声好。
时值傍晚,院落中还呼呼哈哈地传来一群小崽子们练基础外功的声音,二楼的落地窗大开,飘纱半遮半掩地随风飘动。阳光的余晖正一点点收敛着他的碎芒,屋子里的光线一点点变暗。
而屋子里的人却一点不受这些外界变化的影响,两个人正躺在一张大床上,面对面互拥在一起,上半身袒露在被子外面,而掩盖在被子下的四肢却搅成了美人鱼似的一条尾巴,从外面看过去,根本分不清谁的腿在哪。
在这近秋的傍晚,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忽然就溢满了整个房间,房间里的人以一种静谧而又十分亲昵的方式厮守在一起。
其后的日子里,秦怀一连消失了多日,虽然一度,瞿白因为生活失去了一定的乐趣而颇感失望,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美国时间让他去失望和无聊了。
自他成功地炼制出第一件小小的宝具——八方刀穗后,他发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再次得到刷新,几乎攀升到了一个“神”一样的高度。
只因为,他可以运用阵法开始炼制器具了。
也是至此,瞿白才真正意识到,一把好的飞剑和一样好的防御宝具,在修真者的争斗中是多么的重要。
若说,一个修士他本身具有十分功力,如果没有相应的武器和宝具,他在与其他修真者争斗的过程中,最多只能释放六成功力,并且还会因为飞剑和宝具的不契合,最后落到敌人身上的攻击力度可能只有四分。
一把相契合的成功的宝器则能在帮助修士施展八成九成甚至十成的功力,最好的,甚至可以放大修士的功力,将功法的威力提升到十二分。
同理,两个功力旗鼓相当的修士在争斗时,如果武器与自己的适应度也相当的话,那就只能看谁手中的宝具更多一点,拼功力的同时,也是无形地在拼财富,修真者的财富——灵丹,飞剑和宝具。
但自妖族与人修逐渐走向两极后,妖修的人除了炼制自己的皮毛指甲做本命武器外,基本就得不到其他更多的修真者的法宝了。
一则,这是妖修本身的限制,对阵法炼制法炼丹法,学起来一个个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他妄图教导他们防御阵无果时,就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
二来,他身边这一群妖兽靠自己本能炼制的本命武器和护甲是十分契合他们的,不用则已,一旦唤到了手中,虽发挥的威力绝不是人修所炼制的宝器可比拟的。
但,如果能免费获得更多宝器,任何一个人或妖都不会想着去拒绝,何况,本命的武器,怎么也该珍惜一点才对,能不用的时候,谁不想先供着,以便战到最后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做压轴的呢?
是以,瞿白在家中的地位因为他的炼器成功——将小小的刀穗炼制成一种小型防护阵,能分流击到刀身的一半的冲击力。
一方面保护了胡夜的黑刀,另一方面也是间接地在保护胡夜。所以,当小小的刀穗完成时,瞿白心底其实也暗暗地生出了一种隐秘地兴奋,一扫他在近来几件事情中一直屈于胡夜背后时的恼怒和郁闷。
于是,既是为了让自己的布阵手法和炼制火候掌握更加的熟练,也是为了满足自家宅院里的大大小小一种妖兽的猎奇心和装逼欲,瞿白开始了不分昼夜的炼制工作。
先炼制的是一众住在园子里的小妖兽们的东西,当初被送来的孩子一共留下了四个,两男两女,全部是由瞿语自己一人筛选出来的。
对于看人,瞿白不敢说自己多在行,但对于看一群不知道真实生理年龄的小妖兽们,瞿白自认还是有几分辨别能力的,瞿语留下的这四人,瞿白暗中审视了一番后,也不得不点头称服。
这两男两女各有优缺点,但其中最大的一个共性,就是十分熟知妖修们的弱肉强食的道理。或许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一点其实十分残酷,但从一个父亲的角度,瞿白却不得不称赞瞿语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