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苒予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你们基佬嘴巴都这么毒吗?”
“不是。”庄雁鸣收回视线,朝前走去,“孟归南就很温柔。”
【作者有话说】
不是南南骂你狗嘴的时候了……
虚幻又真实的梦境
庄雁鸣被何钦钦从会所里架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太清醒了,他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衬衣领口上全是酒渍,领带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整个人看上去要多糟有多糟。
老陈从倒车镜里看见俩人歪七扭八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连忙下了车去帮忙。
两人合力把庄雁鸣搬上车,何钦钦脱掉西装外套丢到庄雁鸣腿上,然后上了副驾,“赶紧送他回家。”
庄雁鸣先是很嫌弃地脱掉身上沾满了各种味道的外套丢到脚下,又眯着眼拍了拍前排的座椅,“我的家在哪儿?”
何钦钦还没见过庄雁鸣这幅喝酒把自己脑仁一块给喝没了的样子,他转过头有些无奈地说,“同源大道7号,湾鹂山庄,想起来没?”
“想不起来,我要去知春苑。”
何钦钦没听过这个地方,他回过头来问老陈,“知春苑是什么玩意儿?”
老陈解释道:“孟先生住在那儿。”
何钦钦没话说了,他拍了拍庄雁鸣的脑门,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你俩分手了,记得吗?”
“分手”这两个字似乎是给了庄雁鸣足够的刺激,他默不作声地靠回椅背上,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何钦钦,直到老陈启动车子驶出菡雨楼的大门,他才慢吞吞回道:“记得。”
何钦钦被他看得心脏直打突,他拧着眉,“看裴理那老小子得意忘形的样儿,八成已经上钩了。最多再有半年,这事儿肯定能赶在冬天来之前有个结果。要是没成,以后有你惆怅的时候。别一喝点酒就伤春悲秋的,这几个月我都看腻歪了。”
庄雁鸣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何钦钦以为他话说得重了,于是换了个话题,“你弟不知道你跟钟苒予是什么情况啊,前两天在游泳馆碰着他,提起来钟苒予,我瞅着他都快哭了。”
何钦钦模仿着庄昭炀说话的语气,甚至有故意抹黑他的嫌疑,说话时抽抽搭搭的,“钦哥,我哥是为了我才跟苒予姐在一起的,那他喜欢的人呢,他们怎么办啊?”
在庄雁鸣的计划里,钟苒予是不可缺少的关键人物,她的出现不仅可以解庄昭炀的燃眉之急,且有她做挡箭牌,在庄雁鸣已经答应庄镇山会尽快结婚的前提下,庄镇山不会再强行为他安排相亲。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地谋划一切。
庄雁鸣揉了揉眉心,脑袋里像绕着一团解不开的棉线,他想了许久,才把前后串联起来,“没必要让他知道。”
“没必要没必要,又是没必要。”何钦钦翻了个白眼,“你这叫什么?叫自以为是,自以为做出了对别人好的选择,连个知情权都不给人家。不是我泼你冷水啊,南哥要是知道你跟他分手的原因了,我估摸着人可能更生气,以后有你受的,你等着吧就。”
庄雁鸣没力气和何钦钦争论,他撂下一句“找个酒店把我放下”后便阖上了眼。
何钦钦把庄雁鸣丢到酒店大床上,又替他脱去皮鞋,本以为他能安安生生睡觉了,刚转过身,就听见庄雁鸣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庄雁鸣眯着眼看向他,“我要喝水。”
何钦钦跑去水吧拿了瓶纯净水,拧开瓶盖后对准庄雁鸣的嘴就往里灌。
他实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个不小心倒了庄雁鸣一身。
“哎哎哎,你咋不张嘴啊?等会儿等会儿,我去找条毛巾给你擦擦。”
何钦钦从浴室里拿了条浴巾,在庄雁鸣身上一顿乱擦,粗糙的纤维蹭得庄雁鸣脖颈处红了一片。
他抬手制止何钦钦,“孟归南就不会把水洒在我身上。”
“是是是,南哥都是嘴对嘴喂,我他妈可干不来这事儿。”何钦钦嘴里唠唠叨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送你回家你不让,非上酒店住来,你这是活该知道吗?”
唠叨完了,何钦钦还是认命地用手肘把庄雁鸣的头抬起来,又动作小心地喂他喝了点水。
喝完水,庄雁鸣又有了新的要求,“我想洗澡。”
“哥你饶了我吧行不行?要不我把南哥给你叫来。”
“我不洗了。”庄雁鸣说。
“呵呵,什么人呐?”
虽然已经三月底了,但这两天降了温,何钦钦生怕庄雁鸣再给冻出个好歹来,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何钦钦就打算离开,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见庄雁鸣叫他的名字。
“又怎么了我的哥?”
何钦钦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庄雁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何钦钦去客厅拿庄雁鸣的手机,再回到卧室时,就看见他双眼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得很紧,何钦钦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睡着了?”
庄雁鸣没有任何反应,何钦钦长长叹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叹到底就听见他无意识地一声一声叫着孟归南的名字。
庄雁鸣感觉自己像被裹在粘稠的黑暗里,他奋力挣扎了许久才从中逃离。
他费了点力气掀起眼皮,却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了孟归南的脸。
不知哪里开着一盏小灯,将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就连他眼角细微的笑纹,每一处弧度都漾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