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小镇街道两旁,倒塌的建筑物碎块与断裂的电线杆堆积在龟裂的路面上,使得人一时无从下脚。
当那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渐渐停歇下来后,被队员搀扶起来的产屋敷辉利哉立即马不停蹄地开始指挥着后勤人员进行战后的救治工作。
眼前已成废墟的这条长街上,到处都可见鲜血与残肢,虽然已经竭尽可能避免造成大范围的人员伤亡,但依然有队员在这一战中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用来为最终的胜利添砖加瓦。
众多的后勤队员已经勉强将街道清理出了一条小路以供通行,散布在各处的几名柱也被队员一一用担架抬到了医疗点接受急救。
望着那一字排开的担架上,那些或因战斗陷入昏迷,又或是依旧在抓着身旁人衣角喜极而泣的九柱和他们的继子们,众多队员的眼眶中同样溢满了热泪。
“太好了几位柱都在这一战中存活下来了炭治郎他们也都活着,真是老天保佑”
匆忙搭建起来的临时医疗点中,围在悲鸣屿行冥身旁的几名后勤人员依旧面带忧色。
“明明已经用过药了,为什么还是不醒呢?”
“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吗?可是伤口也已经止住血了啊!”
陷入昏迷状态中的男人,那只已经被缠满了绷带的手掌忽而被一双白皙的少女双手覆盖住。
同样穿着“隐”字队服的清秀少女,脸上却并未有白布遮面,此时在少女那张略显稚嫩的圆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她固执地将自己的双手覆在了悲鸣屿行冥那缠满了绷带的手背上,颤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对着仍然紧闭双目的人说着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那时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
“我只是被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当我哭晕过去再醒来时,那些官府的大人告诉我,老师已经被不认识的人带走了对不起”
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圆脸少女口中一刻不停的诉说着歉意,哭声渐渐哽咽起来。
“沙代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那时从老师身后跑出去的大家大家也只是想要去外面喊人来帮忙,想要去拿院子里的农具当做武器想要从那样的怪物手中保护老师啊”
“是我不好是沙代不好老师,求您了醒过来吧大家都走了不要再留下沙代一个人了”
少女的哭声令躺在不远处的短白青年于睡梦中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被紧挨着并排放在一起的两具担架上躺着的兄弟两人,此时双双陷入到了昏迷状态,不死川玄弥的右手被同样昏迷的哥哥牢牢握在了掌心,这样的架势使得一旁想要为兄弟两人上药的后勤人员颇有些头疼。
而此时一同进入了某个梦境中的兄弟俩,却是不约而同的“梦”见了已逝的亲人的脸。
几个年幼的弟妹仍在笑闹着,身形娇小的母亲将哭泣的面庞埋进了掌心中,无论如何都不肯面对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害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以后的路,妈妈也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们一起走下去了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
哭泣中的小妇人,那纤细无比的手腕忽而被什么人拉住了。
脸带疤痕的短白青年此时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右手握住了母亲的手腕,左手则拉着心爱的弟弟,此刻绽放在他脸上那柔和的笑容,使得横跨在他鼻梁间的那道狰狞伤疤都显得温柔了起来。
“妈,就让我背着你,我们一起去地狱吧。”
然而他的那只手很快就被人粗鲁的扯开撂在了一旁。
“撒手!志津得跟老子一起走!”
突然自母亲身后那一片黑暗中大步走出的父亲牢牢将妻子按在怀里,向着他的两个孩子怒目以对。
“无论是这边还是那边,都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边说着,同时伸手将兄弟两人推向了某处。
身体急坠落的瞬间,耳畔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冷哼声。
“你们俩可是老子的种,身子骨结实着呢,好好感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