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办法变得更强的话就没办法把能够治病的药带回来,带给老爸了”
如果不能想办法变得更强,就无法拿着偷来的财物顺利脱身,在被人教训的时候亦无法通过双手反击,也无法逃过官府的追捕。
年仅十一岁的少年,两条手臂上就已经各有着三道象征着扒窃之罪的刺青。
身染顽疾的父亲所需的药费,金额高昂到足以令成年人都为之感到绝望,名为“狛治”的少年起早贪黑做着苦力,得来的报酬也不过杯水车薪。
当他再一次因扒窃而被抓进官府之后,他的父亲拖着病躯,在一贫如洗的家中上吊自尽了。
“好好活下去吧,你还来得及回头,老爸不想用赃物换来的钱延续自己的生命,都是老爸的错是老爸对不起你啊,狛治”
从此,少年开始嫉恨每一个能够在这世上光鲜亮丽活着的人。
为了延续家人的生命,即便是要他去偷窃,他也心甘情愿,那双布满了刺青的手臂,那些刺眼的痕迹,绝不是为了听到那些毫无意义的抱歉之言而变成这样的。
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少年被当地的官府判处了流放之刑,四处流浪的过程中,也同样不可避免的因为扒窃偷盗而多次与人斗狠。
又一次被几个苦主截住去路,赤手空拳的少年在放倒了七八个成年人之后,一张笑眯眯的脸不经意的闯入到了他的视线中。
“原本只是听说有几个大人联手正在欺负一个孩子,因为担心所以才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溃败的居然是那几个大人啊。”
身穿白色道服的中年人笑容爽朗,从头到脚都是清清爽爽的,站在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身前,两者很容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所谓的人还试图向少年起了同样不知所谓的邀请:“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呢!要来我的道场吗?虽然现在一个门生都还没有!”
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在注意到了少年手臂上显露出来的刺青后,眼底的笑意也没有生丝毫的改变。
“手臂上的刺青,是在江户被衙门判处了流放之刑,所以才流落至此的吗”
“是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嗯!”
看起来完全不知所谓的中年人仍在笑着,却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这位少年。”
当他笑眯眯的说出了这句话后,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少年,立即挥拳向着摆出了某种架势的中年人冲了上去,而后就被那人一通乱拳打得直接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在完全陌生的道场内了。
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中年人,家中居然还有着一个自小便因病卧床的女儿,他的妻子甚至还在几天前因女儿的病绝望地投水自尽了。
“因为道场现在一个门生都没有,所以白天我必须外出赚取生活费,你呢,就先帮我照顾有病在身的女儿吧。”
领着少年从走廊上走过的道场主人——庆藏,这名不知所谓的中年人,那看起来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却显得异常挺拔、坚强。
无论是在说起女儿的病亦或是妻子的突然离世时,那道背影一直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这两天真是别提多要命了都怪我太没出息,所以才会令妻女吃那么多的苦。”
然而当他喃喃着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那看起来十分坚毅挺拔的背影却不经意的垮下了一瞬。
没有一个门徒的道场,看起来完全不知所谓的道场主,以及他那个性格软和总是喜欢将“对不起”挂在嘴边的女儿,从那一天起,这两个人似乎填补了内心深处的某些空缺。